崔宜室聲音清脆柔美,嫫母叫崔宜室裝作啞巴跟著,流民一路北上,食物短缺,天已入了十月,夜裏冷的厲害,流民中出現不少死傷。
幸好開始入冬了,否則這樣的情況必然發生瘟疫,到時候隻怕死的更多。
然冷也有冷的不便,這群流民的目的地是邙國,邙國是楚國的臨國,近年卻風調雨順,國王治理還算有方,國民生活安樂。半路上,年老體弱的嫫母生病了,崔宜室一路帶著嫫母前行,四處求人也沒有留住嫫母的性命,在快到邙國時,嫫母死了,享年四十六歲。
崔宜室親手安葬了嫫母,站在簡陋的墓碑前,消瘦的崔宜室已經快要麻木了,今天嫫母死了有她安葬,來日她崔宜室死了,又有什麼人來安葬,亂世亂世,人命不如雞犬。
剩下不足兩百之數的流民終於走到了邙國,邙國雖然接收外來的流民,卻不會事事周到,想要活下去,還要靠自己。
站在人流車行的街道上,久違了這樣繁華景象的崔宜室走著深深的陌生感。
楚國戰亂,民不聊生,邙國卻平靜的像是根本沒有楚國戰亂這回事。
“這就是……世界嗎?”一地的戰亂在當地人的眼睛裏就是天塌了,站在世界的角度,那卻不算什麼,頂多是安寧國家裏國民的飯後談資罷了。
“臭乞丐滾一邊去!別影響我做生意!”
正站著的崔宜室被一腳踹開,重重的摔在地上。
“又是楚國來的臭乞丐……”
疼痛迫使眼淚流出,又迅速被崔宜室收回,用眼淚博取這些人的同情,崔宜室不屑為之。
深深看了踹自己的邙國人一眼,崔宜室拖著疼痛的身體離開了這裏。
肚子餓的厲害,路邊有不少乞丐,崔宜室不會去做一個討飯的乞丐的!
遠遠的看到一群人圍在一起看什麼,崔宜室走過去,發現是城裏李姓人家為女兒招教授琴棋書畫的師傅,待遇頗豐厚,隻是這家人要求過高,到現在還沒有招到何時的人選。
“這個適合我……”崔宜室想著,卻被人推開,被兩個仆人追打著趕的遠遠的。
“臭乞丐也來湊熱鬧!”
“打他!”
狼狽的崔宜室一路狂奔終於逃過去了,身上腿上雖然挨了幾下,可總好過被抓到毒打。
“世人皆以貌取人……我早該明白的……”
這個工作必須拿到,不然以崔宜室女子的身份,就隻能嫁人或者賣身為奴才能活下去了。
決意要得到工作的崔宜室出了城,城外有條河,在那裏可以好好沐浴一下,然後把衣服也洗了,幹幹淨淨的才好謀得工作。
到了河邊,崔宜室找了個隱蔽的地段,又用草杆探了探河水的深度,才脫了衣服下水。
好冷,好冷。
十月,河水很冷,崔宜室哆嗦著,一狠心把自己整個浸泡進去,咬著牙洗起來。
洗完澡,崔宜室躲在茂密的草叢中晾曬衣服,夕陽快下下山時,衣服才堪堪能穿。
迎著火紅的夕陽,崔宜室往城裏走去。
“哈哈哈哈……好美得小娘子……今兒大爺真是好運氣啊……”
路過城邊的小樹林,一個腰間挎劍的俠客驚喜的跳出來,看著崔宜室精致的容顏歡喜不已,這麼美的小娘子被自己在這裏碰到,這不是老天賞給的好處嗎?
“你,你是什麼人?我乃城中張氏親族,你若動我,張氏必殺你。”情急之下,崔宜室搬出城中旺族張氏。
“張氏?哈哈哈哈……就算高氏來了我也不怕!今天,這個小娘子我是睡定了!”高氏是邙國皇族姓氏,聽到俠客這麼說,崔宜室知道今天不能善了了。
“跑?”
剛要轉身逃跑的崔宜室就被抓住了,兩個多月的流亡生活讓崔宜室的身體變的很虛弱,根本逃不過這個身強體壯的習武之人。
“嗤啦——”
布衣被撕開。
崔宜室大喊救命,盼著萬一的可能有人路過,救下自己。
“你喊啊,喊破喉嚨也沒人聽見!”俠客說出了這句經典台詞。
“誰說沒人聽見?”
正在崔宜室絕望的時候,一個青衣男子執劍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