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卡卡小姐下午出門了。”他聽到路傑在他麵前道,他低頭,沉默不語。這幾日來的一切,已讓他心力交瘁。“是嗎?”他輕聲低喃,語氣中聽不出一絲多餘的情緒。
站在一旁的路傑不知作何反應。是嗎?單憑這兩個字,讓他怎麼接?
還有,“老大,為什麼你要監視卡卡?”他不明白,人不是已經找到了嗎?為什麼還要這樣?這之間一定有什麼不對。
聞言,傅少安抬頭看了眼他,眼中的警告不言而喻,“你沒必要知道。”
又是這麼糊弄他,每次出了事都是這樣。路傑很想誹謗,可他了解傅少安,不想說的事他絕對不會說。所以在七年前發生那些事情之後,卡卡小姐對他有多麼大的誤解和仇恨,相信他自己也是知道的。可他就是不出聲解釋,如果他將事實說了出來,那麼,卡卡小姐,也不會離開了吧。
“老大,有些事情你可以選擇將它說出來的。”不要一直憋在心裏,到頭來,那個中滋味隻有自己能品察,別人是不會能懂的。
“你真煩。”他佯裝不耐地白了路傑一眼,接著道,“沒你的事,你去忙吧。”
等路傑走後,他才算徹底放鬆下來。用手托住下巴,他不語沉思。
其實路傑說的沒錯,很多事情,需要他說出來。就如現在,他已明白了陪在他身邊的那人,並不是真正的卡卡。他應該直接揭穿,或許在背後直接調查,可他沒有,他選擇了沉默。之所以讓路傑監視“卡卡”,他隻是害怕,害怕她會再次不聲不響的離開。既然她有著一張和卡卡一模一樣的臉,那麼她必然知道卡卡的存在。
卡卡,他的卡卡,他相信,卡卡就必然存在這個世界上的某一處,她在等著他,等著他將她重新找尋。所以,從現在開始的每一分、每一秒,“卡卡”的行蹤尤其重要,她關乎著卡卡的存在。
路傑已將她的行蹤告訴了他,而接下來,他知道他該做些什麼了。
其實一進門他就看見了唐檸,當下他便有些錯愕,不明白她此刻出現的原因。但他很快轉移視線,將目光投在靠窗處正在交談的顧青城與“卡卡”二人身上。“卡卡”發現了他,接著顧青城也發覺了。除他之外,坐在那裏三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
他瞬間明了,“卡卡”、唐檸、顧青城三人或許早已認識。他也確定了,七年前的那場車禍,主角就是“卡卡”與唐檸二人。唐檸認識顧青城,“卡卡”也認識顧青城,這些原本就不是偶然,一切都是人為。
他之前一直想不通,唐檸是為何接近於他。現在他明白了,他一直尋尋覓覓的卡卡,一直就在他身邊,隻是他並未發現。
“對不起,卡卡,原諒我這麼晚認出你。”他在心中偷偷道歉,事實上,他更想大步走到唐檸麵前,對她說,“回來吧,用你自己的身份,讓我們真正的重新開始。”他不介意她的欺騙,不介意她的蓄意謀騙,更加不在意她讓一個虛假的“卡卡”來到他的身邊。
當下,隻要他一想到唐檸便是他找了這麼多年的卡卡,滿心的愉悅便將他包圍。原來,他愛唐檸,他想卡卡,這兩者從不矛盾。
他想了很多很多,卻是站在門口,動也不動。他不敢動,他怕嚇跑那個讓他又愛又氣的某人。他甚至都想到了,另外一個“卡卡”會出現的原因。他本就聰銳,如今再加上種種線索,如果他還不明白,那他真的算的上愚笨不堪了。
身為商人的敏銳和直覺,讓他感到了威脅與壓迫。可也隻是片刻之間,下一秒,他便豁達通透了。如果這是那人的意思,他便如了她的意。他已深刻明白,在這世上,再也沒有什麼比那人來的重要。
他想的明明白白,在門外也看的清清楚楚。他看見了那個“卡卡”,是如何不願離開坐在她對麵的顧青城,卻又無可奈何,隻得來到他的身邊。幾乎每走一步,便會掉下一滴眼淚。他看的心疼,許是因為那一張熟悉的臉,讓他想到,在七年前發生那些事之後,某人也曾哭的這麼傷心、絕望吧。可惜那時,他是她最大的敵人,在她最失意、最難過的時候,他不在她的身邊。
以前每每想到這些,沉寂已久的心一陣陣的鈍痛,對於這一段過去,他是遺憾的,悔恨的。所以現在,即使在他麵前痛哭的人不是她,可那又如何。“卡卡,別哭,我帶你走。”他聽到他輕聲說道。
而這些話,是他七年前最想對她說的,他卻錯失了能說出口的機會。還好不晚,他想。將“卡卡”帶走之前,他看向那人,絲毫不掩飾他眼中的情感。他已經錯過了這麼多年,而餘生,他不想再錯過。他明白了,於他而言,什麼才是重要的,不容錯失的。心中最深處,傳來最清晰的答案,向來隻有那人,隻是她。一切就這麼簡單。
眼下,他會按照她想走的路,一步一步地陪她走下去。他不怕傾盡所有,而她,便是他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