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頭的顧隨意和花容在李家家仆的帶領下逛著他們家的後花園,李蘇出身平民,並不講究精致畫麵的建築工藝,但李家的園林是精心修理過的,不似大興官員的江南格調,帶著軍人獨有的蒼勁風味,林園一處亭閣後麵有幾株臘梅,梅樹的枝幹粗壯有理,枝丫折疊而上好似蟠龍,一處枝丫延進亭內,花容抬手扶上枝頭:“這裏冬天一定很漂亮,雪蓋在上麵遠處看著倒是跟畫似的。”
顧隨意點頭:“李蘇對這院子倒是盡心,倒平日裏的大咧樣不同。”
“何人在那?看著我家院子還說我父親的壞話!”
身後傳來嬌聲怒罵,幾人轉頭看見一粉衣少女,頭上的步搖隨著少女的走動發出清脆的響聲,顧隨意挑眉有些疑惑:“李蘇的女兒?我怎麼不記得李蘇有這號女兒了?”
少女近身聽少年如此直截了當的稱呼自己父親的名諱麵露疑惑警惕:“你是何人?”
之前為顧隨意帶路的小廝麵色焦急:“小姐莫要無禮,這是九王殿下和王妃,待會兒老爺知道了又要教訓您了。”
少女聽後連身跪下:“小女不知殿下,請殿下贖罪。”
顧隨意沒有立刻叫少女起身,搭上花容的胳膊,輕輕用力示意花容坐下,又將花容的手疊在自己膝上,手指摩挲著花容指頭上的繭子,笑容依然溫和親切,花容看著很假,但對外人顧隨意的笑容一直很受用。
顧隨意捏了捏花容的臉蛋,笑容裏填了幾分痞樣,花容知道顧隨意莫約是猜到自己的心思,但總歸有旁人在,不好掰開顧隨意的手,隻能讓他為所欲為。
少女埋著頭,偏著腦袋,看著兩人的互動微微臉紅。
“你還不快點讓人家起來。”花容瞪了顧隨意一言,開口暗示顧隨意收斂點。
顧隨意見花容生氣隻好收回心思,清了清喉嚨:“起來吧,你是常木的女兒?之前我怎麼不知道常木還有你這麼個膽大的姑娘?”
少女起身,心裏微微驚訝顧隨意對自己父親的尊敬:“殿下,小女排行老幺,是家中庶女,隻是小女自小身子不好,來算命的人說小女不能養在李府,所以一直住在親戚家裏,小女也是半個月前才回的將軍府,殿下自然不知道了。”
“那就是了,下次可別如此莽撞了,今日王妃替你說話,我也不罰你了,出去吧。”
少女作揖,見顧隨意並不責怪,又活潑起來,清脆的聲音如同百靈鳥一般:“多謝殿下、娘娘,小女這就告退。”
女孩後退幾步出去,轉身後步子變的輕盈歡快,一蹦一跳,似小鳥一般離開在花容眼前,步搖的聲音似還在耳旁回響,花容有些豔羨:“這姑娘可真有意思,走路跟隻小鳥一樣,跟之前遇見的都好不一樣。”
“對啊,跟你似的,沒個定性。”顧隨意調侃道。
花容抽回手,起身:“倒成臣妾的不是了,礙了殿下的眼,真是不好意。”
顧隨意起身想去安撫,花容笑著輕輕推開顧隨意,離開了亭子,顧隨意趕忙跟隨,拉回花容的手,花容幾次掙脫,顧隨意也不惱,又牽了回來,後麵的陸夏看著兩人的小動作,忍不住笑出了聲,花容一整臉紅,不再動作,小聲嗔怒道:“殿下好歹也是皇家,這麼粘著,也不嫌臊得慌。”
“我又不會對旁人這樣,你是羨慕李小姐的自在模樣了?平日裏我也不會管著你,反正你什麼樣我都喜歡,倒是你自個兒給自個兒不舒服。”
顧隨意的話好似情話,可花容並未接話,兩人相處的這幾個月裏花容的膽子越發大起來,再是無禮顧隨意也從未惱過,他似乎真的不在乎對她的管束,任憑自己為所欲為,花容仿佛身置平常人家,兩人似乎是一對仿佛再普通不過的恩愛夫妻。
顧隨意見花容不說話,歎口氣:“算了,回去再說吧,等壽宴結束後我帶你去夜市,泗州別的不敢說,但夜市絕對熱鬧。”
花容疑惑問道:“夜市?不是應該有宵禁嗎?”
顧隨意笑曰:“之前是有的,不過邊關穩定後,有些外邦人回來這做生意,起初有人偷偷摸摸在晚上做生意,我也懶得管索性就放開了宵禁,不過起初大夥兒都是在坊內做做小生意,我前些日子敲了東街的坊牆,想著反正放了,這牆野沒什麼用處陸秋,各在那反而礙事,之後其他街的牆應該也都會敲掉,聽人說東街晚上為了方便做買賣,燈火通明,我也沒去瞧過,反正都出來了,不如帶你逛逛再回去。”
“我之前從未聽過,原來泗州的坊市裏各家還會做生意。”
顧隨意問曰:“大興不會嗎?”
花容搖頭:“我聽鄰裏倒是有想做的,不過上頭管的嚴。”
“那倒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