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這天收到了張家人的邀請,不過地方不是張家,而是竹林別居,泗州不似中原富饒,但有錢人總有自己的辦法,東郊有一片竹林,一個會做生意的商人包下了這裏,竹林之間有一條石板小路,不太規則的鋪向遠處,偶爾微風吹來,頭上的竹葉沙沙作響,靜謐雅致的地方。
花容伸手接住一片悠悠落下的竹葉:“沒想到還有這麼雅致的地方我們是要去哪?”
陸秋笑曰:“此處是片天然竹林,十年前,一個生意人像殿下征求買下了此處,建了這個竹林別居,他們家的廚子是做菜的好手。”
“此處吃飯,倒是雅致。”
前麵視野漸開,幾步過去,別居映入眼簾,不似平常飯館,竹林別居建在茂密竹林,幹欄式的房屋,幾條小路彎曲蔓延四周,看樣子還有別的地方。花容走到門口,一個侍女走上前來:“請問夫人是否有帖?”
陸秋將張家的帖子遞了上去,侍女打開帖子看了兩眼,合上雙手遞回給陸秋:“夫人請。”
侍女並未帶三人在此入座,而是走上了左側的小路,沒走多久便聽見溪水潺潺的聲音,花容本以為此處有山泉流水,走去才發現原來是竹筧引來的水,粗壯年老的毛竹被劈成兩節,引水楚看樣子並不算近,數跟竹節想接彎曲迎著小路遠去,跟了她們一路,花容好奇問道:“這水是引的何處的?”
侍女並未抬頭:“回夫人,這水是遠處山澗泉水,最是清澈幹淨,煮菜烹茶,味道極佳。”
這別居老板倒是精致之人,花容抬頭看見竹林間出現房舍的影子,侍女疏離禮貌的聲音傳來“夫人,到了。”
此處不是外麵那樣的高腳屋,白房青瓦,一放匾額,字體俊秀——九曲居。侍女引三人進屋,穿過大堂,才發現屋內別有洞天,房子中間是個精致院落,假山流水好不精致,鵝卵石鋪設小凹槽裏,潺潺流水輕聲流淌,溪水上有竹排漂浮,精致的小菜酒水順著九曲小溪蜿蜒而走,繞著庭院的回廊,回廊並不算高,溪水繞到回廊麵前,盤膝而坐的人伸手便可那起竹排上的小菜。
回廊上已經坐了不少人,花容環視四周,除了張家還有其他官家,不少人上次李府壽宴花容都見過,眾人見花容進來,起身行禮:“王妃。”
花容聲音輕柔婉轉,令人心生憐意:“快起吧,本妃也隻是做客而已。”
眾人起身,坐回座位,張家的大夫人,前來:“王妃請。”
大夫人姓季,娘家也是書香世家,張老夫人年事已高,家世已經交給大夫人處理,大夫人四十多歲的年紀保養的十分好,大夫人身穿石青色對襟齊腰襦裙,鬆柏綠的暗紋團花披帛,素雅又不是失端莊。
張家大夫人帶花容上了空位,九曲居的座位都是設在回廊,並無太大的主次之分,張夫人將花容帶至東側正中作為,室中以東為尊,大夫人空掉了東側的座位,隻留她一人坐此,以視尊貴,花容慢慢跪坐下,陸秋、深藍並做其身後小位,此次宴會是大夫人專門設宴要求各家閨中小姐夫人,單純是為了聯絡各家感情,娛樂為重,花容在西南角看見了李家七娘,但她身旁坐著的並不李家夫人和她的姐姐,花容暗暗皺眉,並未多說。
東坐隻有花容一人,花容知道大夫人是尊重她王妃的身份,但一人獨坐宴會實在不好受,正在尋思苦惱,身旁坐下了上次在張府玩鬧的姑娘們,張家現在有三個待嫁女兒,張家二子張臨硯的獨女秋夕年紀最小,其餘兩都是長子張臨江的女兒,秋瑜、秋瑤、三人都配著花蝶瓔珞燒藍圈飾金片流蘇墜著琉璃珠子,手腕上的兩雙白玉手鐲隨著她們跪坐行禮的動作觸碰一起,發出清脆的叮咚響聲。
花容微微驚訝,秋瑜笑容文雅:“王妃。”
花容臉上釋然:“正巧你們過來了,陪我坐這兒吧,要我一個人坐著實在不好受。”
秋夕聽後讓身後的丫鬟將自己的碗筷端過來,坐在了花容身旁,頭上的蛋白琉璃薄紗蝴蝶發釵墜著的金葉流蘇搖隨著動作搖晃出細碎聲音,秋瑜、秋瑤隨後也讓人更換自己座位。
丫鬟手腳麻利將碗筷搬至此處,秋夕待丫鬟將碗筷位置擺正,抬頭對花容道:“王妃這半月不與我們聯係,月夕還擔心王妃不喜我們呢。”
秋瑜從水曲中端去一杯花酒,笑答:“可不是,不知是誰半夜在被窩裏偷偷抹眼淚珠子呢。”
秋夕惱曰:“你可又知道了。”
花容聽此笑答:“倒是惹得你多想了,殿下剛離開,我本也沒什麼心情折騰,後來我又不知用什麼名義請你們才好,也就拖著了,今天正巧趕上你們請宴,倒是運氣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