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著眼淚的煙翠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氣道:“這次可被你連累了大家夥,唉。”恨恨的跺跺腳,趕緊吩咐一屋子的丫鬟婆子,快說道:“趕緊把二爺這身髒衣服換下來,快,別讓那兩位嬤嬤看到了,要不然連累大小姐不說,咱們都要跟著受掛落,都得被受罰。”
如夢方醒的丫鬟婆子們,趕緊上前,碧翠更是氣急敗壞的道:“王媽媽你去門口守著,小紅,你帶著幾個丫頭把浴桶搬進來,就說二爺剛剛回房,正要更衣沐浴呢。”
“哦,哦,好好,我這就去,小紅你這個死丫頭,楞什麼呢,你們快出去,別一大幫子人呆在二爺房中。”慌慌張張的應承,王管事趕緊推搡著幾個小丫鬟朝門外走去。
躺在炕上任憑煙翠和碧翠給自己換衣,張祈安對於她們的慌張舉動莫名其妙,不禁奇道:“怎麼了?什麼嬤嬤的,讓你們怕成這樣?”
輕輕歎了口氣,碧翠解釋道:“你這一天竟在外頭瘋玩,哪知道院子生的事,你早上頭前剛走,大小姐身邊的兩位教習嬤嬤後腳就過來了,說老祖宗不放心大小姐和二爺,命她們過來管著咱們呢。”
“來就來吧,至於嚇成這樣?”滿不在乎的撇嘴,張祈安根本沒當一回事,獻寶似的笑道:“今日可累死我了,差點丟了半條命,哈哈,不過真舒服。”
忽然瞧見煙翠等幾個丫鬟臉色蒼白,手中的動作都停了下來,以至於整個屋內鴉雀無聲。
收起臉上的笑容,張祈安微微抬頭,朝門口處看去,隻見姐姐張婉兒此時靜靜的立在屋內,板著臉麵無表情,而她身後,則站著兩位神色冰冷,一身莊重打扮的素服老婦人,直挺挺的如兩個木頭一般。
“哼,原來二爺躲到這城外園子中,就是為了跟外頭的野孩子一樣,成天撒歡似的胡鬧啊,堂堂的國公爺長房嫡子,如此不守規矩,看來都是一幫子下賤丫頭婆子不知好歹,平日帶壞了公子。”
“大小姐身負教養公子的重責,卻不聞不問,按例得罰。”
這一左一右的兩個老婦人,一人一句,隻聽得整個屋子的人都低下頭,竟然沒人敢解釋什麼,隻有張婉兒輕聲道:“都是我管教無方,要罰就罰我好了,兩位教習媽媽,還請息怒。”
吃驚的看著姐姐,張祈安從沒見到過姐姐這副低眉順眼過,在看看兩個老婦人神色倨傲的德行,這火就蹭的冒上來,冷笑著沒有說話,大咧咧的躺在那裏。
兩個教習嬤嬤年紀在五十多歲左右,長相倒是端正,大概是因為平日不苟言笑慣了,或是成天板著臉教訓小姐少爺,養成了高高再上的氣勢,看上去讓人心生畏懼。
“小姐自是有錯,這大家閨秀心地善良沒錯,可要是放縱下人,那就會事她們嬌縱懶惰,不知好歹,認為主子軟弱可欺了,還請小姐回避,這起子丫鬟婆子,一個都不能饒過。”
微微躬身,身邊的一位嬤嬤表情嚴肅的說道,聽得張婉兒欲言又止,臉上掠過一絲不快,隻是沒有反駁,不過人也沒有聽話離去,依然留在原地。
“念在二爺年紀還小,不懂事,老身就不為已甚,但是從王管事起,人人罰扣兩個月的例錢,一會兒伺候完二爺後,都去院子中跪上兩個時辰,以示警戒。”
“是,謝謝嬤嬤。”滿屋子包括走廊過道上的丫鬟婆子,全都老老實實的低頭認錯,臨了還得謝謝人家,隻看的張祈安差點氣的笑出來。
“至於大小姐,馬上回去閉門思過三日,把皇後的內訓二十篇抄寫三十遍,日夜誦讀。”
規規矩矩的施禮,張婉兒低聲道:“是,這就回去。”說完就要離去。
本以為事情已了的丫鬟婆子們,不由得鬆了口氣,雖說這處罰有些重了,還是能承受得起,何況相比大小姐要禁足三日,大家也覺得算不了什麼,隻是同情的朝小姐身上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