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她那春風滿麵的得意俏模樣,老祖宗張嘴笑罵道:“就該把你那小嘴縫上,成天沒大沒小,和那猴子一樣就知道惦記我這點東西,趕緊說與我聽。”
撒嬌似地捂嘴嬌笑,周氏款款而至老祖宗身邊,親昵的用手中團扇給老太太扇風,嘴上卻不服輸的笑道:“不說,祈哥兒可說過呢,這不見兔子不撒鷹,想占老祖宗的便宜呀,那就得臉皮厚的,嘻嘻。”
一時氣結,老祖宗伸手指著她的無賴德行,唉聲歎氣的道:“滿院子就你和祈安最不要臉,倆人臭味相投的狼狽為奸,紫鶯哪去了?趕緊過來好生整治她一番。”
跟著走進的紫鶯隻是笑笑,卻未同往日一般和周氏笑鬧,畢竟一邊坐著兩位男人,也不顧周氏一個勁的朝她遞阻止的眼神,慢條斯理的道:“老祖宗,剛剛宮裏有公公過來了,大爺的婚事日子,皇上已經恩準了,並且要給大爺官升一級呢。”
老祖宗大喜,拍掌笑道:“那感情好,這可算是雙喜臨門,總算是能瞧見孫子輩成親了,這可是咱府上的頭等大事。哎呀,侑哥兒如今是國子監從八品的助教,再升一級那就是八品官了,等會把祈兒喊來,得讓他給哥哥想法調到翰林院去,侑兒平日太不安分,得讓他呆在那好生的磨練一番不可。”
周文濤坐在一邊聽的一頭霧水,想不出什麼時候出了個大爺?不由得朝身邊的張林看去,張林把頭湊過來,小聲道:“那是二老爺的長子,因歲數比二爺大幾歲,二爺成天管張侑叫大哥,一來二去,府上人就都管他叫侑大爺。”
心中恍然,原來就是國公爺張輔的庶出弟弟張回的兒子了,據說親生母親早已病故,不過雖然不是老祖宗親生,母子間的關係倒也不錯,隻是聽說其人迂腐不堪,隻喜在家中琢磨學問,不耐煩出去做官,平日養了一群門客,隻知道清談度日。
這張輔一輩兄弟四人,隻是兩個哥哥小時候就已夭折,剩下的就是張輔和張回兄弟倆,這張回不問世事,其身份又是庶出,又因娶了個普通人家的閨女為妻,其人性格木訥,不善交際,連帶著二房地位在張府中一落千丈,下人們一般都喊隔壁伯爵府為二房,伯爵夫人朱氏為二太太,反而管這位正經八百的二太太隻是稱作太太而已。
不過隨著當年張祈安和二老太爺衝突一事,如今國公府和伯爵府已經徹底分家,公中的田產店鋪等一分為二,曾經的二太太朱氏在這邊也相應的沒了地位,連帶著,張祈安又對張回一家親善有加,更使得以往不被重視的二房高調回歸,其長子張侑更是因比張祈安早生了幾年,真正成了國公府的大少爺,今年正好十八歲,到了娶親的年紀,老祖宗就親自做主,為他挑選了成國公朱家的長女,因其同樣是家中庶出,大家在家中地位半斤八兩,家世又門當戶對,倒也是一對天作之合。
坐著的張林此時可心中大喜,一聽到老祖宗要喚祈二爺過來,這心情可真是激動萬分,想那張侑明明是個紈絝子弟,就因為弟弟一句話,被朝廷抬舉進了國子監當上了為人師表的典籍,這兩年下來,從那從九品的芝麻官順風順水的做到了從八品的助教,雖然還是不起眼的官職,可他如今才隻有十八歲啊!
現在可好,就因為成親一事就被皇帝升了一級,年紀輕輕的就成為正八品的官員,在看看自己,如今都快二十歲了,還隻是個舉人而已,就算是高中狀元,也隻是進翰林院做個七品官而已,至於能不能升遷或者外放還得看有沒那機會,隨便蹉跎幾年就二十多歲了,就算是好運連連,進了六部做個六品給事中或是禦史,恐怕也比不上張侑舒舒服服的坐著升遷呀。
何況自問自家在學問上絕沒那個本事,別說是考中狀元,能不能考上三甲都是個未知數,就算是想辦法花錢走通門路,或是恩萌做個官員,可沒有經過正途科舉的官吏,其前途可想而知,被其他同僚瞧不起唾棄不說,又沒有朝中大樹可以依靠,根本隻能算是在官場混口飯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