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途徑進身的官員天生就要矮人家一頭不說,走到哪都會被排擠瞧不起,升遷更是和正統官員不可同日而語,不被無所不在的刁難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所以張祈安才有此提醒,畢竟周文濤可是堂堂的探花郎,不經翰林院出身,按某種程度來說,也算是自毀前途,終生都要和張祈安同進退,榮辱與共了。
周文濤灑然一笑,正色說道:“做官不是圖的榮華富貴,不是圖的結黨營私,我周文濤隻想在有生之年能為國為民做出點實事,管他人說三道四又何妨。大丈夫心懷坦蕩,世間毀譽可萬萬比不上能讓治下百姓安居樂業,吃飽穿暖來的舒服,那才是我的生平誌向。”
“好,文濤賢弟果然是位胸襟磊落的男子漢,哥哥敬你一杯。”張林和張侑同聲讚歎,心中更是驚喜,如此一來,他二人可勉強拉近和周文斌之間的無形差距,起碼大家都算是安東侯一脈,日後彼此交往時,心中也不會心存芥蒂,大感不自在了。
張祈安當下也笑著陪他們三人飲酒,這才笑著道出所思:“這次放你做泉州府的知縣,實際上是讓你有番曆練,那泉州地處海口,乃是天然良港,今後文斌兄長還得留意海事,過幾年朝廷就要成立海關司,其中一個對外口岸就設在泉州,等過段日子等你熟悉政務後,我就會派人過去,把一份檔案親手轉交給你,那上麵清清楚楚記載著關於海關的各項籌備事宜和諸多注意事項,此事事關重大,還望文斌兄長事事謹慎,等後年成親時,我張祈安自不會讓你夫婦二人生活拮據,所以希望你還要為官清廉,莫要心生貪念,作出後悔莫及的糊塗事才好啊!”
原來如此,周文濤這才恍然大悟,隨即心中興奮,對於深受張祈安重視而感到重擔在肩,也把這番教誨謹記在心,至於富貴生活他到沒有在意,先不說他家本就是富戶,這日後等娶了國公府的大小姐,哪還用得著他來擔心吃飯用度,自有夫人替他操心。
周文濤今年已經二十一歲,正是想著做出一番事業,大展宏圖的時候,對於張灝故意拖著婚事倒也不在乎,一來張灝的妹妹年紀確實還小,今年才剛剛十四歲。
二來就是成了親,他也不會讓夫人跟著赴任,想那福建地處偏僻,氣候炎熱,他也不想夫人跟著吃苦受罪,還是住在京城的好,至於將來,還是等日後安穩下來再說吧,
當下不免被其他人趁機取笑,一連讓周文濤飲盡三杯酒,這才放過這位張家的未來女婿,另一邊的張林此時真是嫉妒羨慕交加了,因他這幾年蹉跎落魄,以至於也未成親,心中更是時時存著一個影子,隻是一想到對方的身份,就經常仰天長歎,大感天意弄人。
此時酒意上頭,張林就想著心一橫,當麵求得祈二爺把那紫鶯許配給他為妻,可是話湧到了嘴邊卻還是沒有說出口,緊急關頭還是最終驚醒,還是現實得失戰勝了一往情深,他熱衷仕途,而娶個門當戶對的官家大小姐,不管對於其前途還是麵子,都深感至關重要。
倒也想求二爺把紫鶯姑娘賞賜給他做個小妾,可又不敢張嘴討要,此時張林心中糾結,免不了又一連喝了數杯酒,心中暗恨自己官位實在太小,弄得在二爺張祈安麵前說不上話,還是等這幾年好生逢迎太子,等地位高了時在說吧,反正想那紫鶯深為老祖宗所喜,一時半會兒的也不怕她嫁人,這才打消妄念,又若無其事的說笑起來。
此時張祈安才漫不經心的提起沈清風,解釋了一番後,這才笑道:“此事還得麻煩兄長在殿下麵前說說,此人年紀已大,就放在京城附近的某個縣,做個縣丞主簿就好。”
能親自使張祈安開口求人,先不說那人的造化,就是這一開口也是自己的幸運,張林哪還敢推脫,上杆子巴結人家都來不及呢,馬上笑著連聲應承,倒是一邊的周文斌突然插話道:“既然此人有過目不忘之能,那幹脆在我身邊幫忙吧,這大家還能互相照應,怎麼說此人年紀大,也是位難得的良師益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