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沒過多久,一個個天潢貴胄們,實在無法忍受了,也顧不得什麼臉麵,拿起水杯就往嘴裏灌去。
唉,其實啊,也不能說人家駙馬府對待貴客上頭,就真的厚此薄彼,這待遇方麵,基本上,還真就做到了人人平等,一視同仁,可絕對公平卻也不可能,起碼有三人就狼狽為奸,勾結在一起了。
這不,一直豎著耳朵的張祈安,手裏還端著個碧玉酒杯,笑吟吟的和朱瞻基夫婦相互一碰,三人心照不宣的擠眉弄眼,同時一副做了惡作劇般的壞笑,又同時舉杯,把那杯中美酒一飲而盡。
舒服的咂咂嘴,張祈安就聽見隔壁傳來一聲威嚴的動靜,當即朝怪笑的朱瞻基使了個眼色,兩人非常默契的趕緊站起,轉身推門而出。
此刻,皇帝朱棣和兩位娘娘可是哭笑不得,他們同樣遭遇到了非人待遇,娘娘們還隻是詫異的注視眼前桌麵,朱棣可是大怒,他這些年來,幾何時喝過如此難喝的茶水?這還罷了,就是那一碟子點心,恐怕連喂隻貓都不夠,更別說供三個大活人吃了。
這可把個皇帝氣的七竅生煙,你說咱好不容易來趟姑娘家做客,容易嗎?就算是不傾家蕩產的招待些龍肝鳳膽的,可起碼也得傾盡所有,上來滿桌子珍饈佳肴吧?
這倒好,恐怕就算是民間百姓的爹娘過家來,這女兒女婿也不會拿出如此寒酸的吃食,來招待自己的親生父母吧?真是豈有此理。
一想到這,朱棣當即伸手製止住隨行宮女遞上來的食盒,心裏不禁冷笑,今日還非得問問清楚,就算是餓死也不吃自帶的食物,朕倒要看看,這鹹寧和宋瑛你們兩個‘好孩子’,這還把不把朕這個父皇放在眼裏了?
皇帝正準備喚人出去召公主覲見,就聽見吱呀一聲,兩個少年一臉鬱悶的推門而進,頓時惹得皇帝朱棣和兩位娘娘回頭看去,一見來人,全都驚異的看著他倆。
王貴妃抬手指了指一邊的空座,笑道:“還算你們兩個惦記長輩,知道過來陪我們,快來這坐。”
朱棣則似笑非笑的瞅著來人,也沒說話,就聽見張祈安一邊走一邊嚷嚷道:“口渴了,就想著過來跟陛下和娘娘們,討杯茶吃。”
這話說的大家一愣,全都下意識的朝空空如也的桌麵瞧去,朱棣神色惱怒,當即發作道:“你小子還有臉找朕要水喝?你自己瞧瞧,你這個管事就是這麼負責招待客人的嘛?豈有此理,不像話。”
即使心中惱怒,朱棣出言質問還是留有餘地,聽的朱瞻基心中偷笑,但也不免對張祈安深受帝寵而感到一絲嫉妒,還好他本身就是皇帝最疼愛的孫子,這方麵大家倒也半斤八兩,而且尊卑,親疏有別,倒也未放在心上。
朱瞻基趕緊裝作一副意外的神色,替張祈安辯解道:“剛才祈兄弟一直陪孫兒來著,好像駙馬家,這招待大家的吃食都一樣,還以為皇爺爺這裏能豐盛些呢。”
朱棣和娘娘們又是一愣,這皇帝不悅的神色立時舒緩,這帝王心態倒也奇怪,聽見駙馬對大家一視同仁,反而心中貼慰,隻覺得女兒女婿沒把自己當個外人,這才是一家人的做派。
兩位娘娘雖說如今歲數不小,但畢竟是養在深宮中,地位高高在上的貴妃,平日心情好,又養尊處優的,此時容貌依然風韻猶存,紛紛神色嬌媚的笑了起來。
賢妃權娘娘一邊朝朱瞻基招手,一邊嬌笑道:“鹹陽這孩子,手頭拮據了,還張羅請什麼客啊,倒是陛下帶著臣妾過來,顯得有些難為孩子了,您瞧瞧,這麼多的親戚,得花上多少銀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