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絕代風華的沐姐姐,史湘雲眼前一片彌蒙,就看見沐憐霜頑皮叫道:“我們是好姐妹,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生死與共,同生共死,不離不棄,白頭偕老。”
撲哧一笑,史湘雲不免破涕為笑,她聰慧異常,怎會體味不出人家的一片苦心,兼且她又是連張祈安都歎服的磊落性格,當即語氣決絕的說道:“從今以後,我就叫做史湘雲。”
大家欣慰望著好似脫胎換骨,立誓斬斷過往,不在糾纏於親人恩恩怨怨,開始走上嶄新人生的史湘雲,好個玉人已然真正想通,頃刻間神色大變,佻達灑落,顧盼間神采飛揚,直爽模樣使人讚歎。
也明知不過是一瞬間的變化,但總算是有了一個良好開端,話說女兒家將來總是要嫁人的,嫁人後與娘家的關係就會冷淡,而這幾年,有張祈安一力保護,史湘雲自然不會受到一點委屈。
張祈安和沐憐雪相視一笑,當下任由憐霜纏著她,嚷著去外麵斬雞頭,喝血酒,磕頭拜把子,四人在未糾纏於此事,同是不流凡俗之人,大家的心意,你知,我知,她知,足以,用不著學世俗兒女,哭哭啼啼的上演一出真情流露,彼此抱頭痛哭的庸俗戲碼了。
張祈安心中一動,馬上轉身走到床邊,很快翻出一具玉盒,正是當日解縉母親贈送的禮物,一直被他珍而重之的放置,今日驚豔與史湘雲,終於動了取出它們送人的念頭。
“今日就不去劃船了,我們尋一處好地方,坐下來好生聊聊天吧。”
眼含深意的看著那具玉盒,沐氏姐妹早知張祈安異常看重它,但一直沒有機會一探究竟,自是欣然同意。
這幾年張祈安雖說並未一心賺錢,但家中金銀一樣越積越多,多了也是無用,張祈安就取出一部分用來改善居住環境,奢靡生活固然不對,但小家子氣的節儉度日,一樣沒有意義。
整個園子一年中又修繕多次,早已變了模樣,以前就是京城第一等的豪門,如今更是修的無與倫比,用自己的錢去修建園子,任是誰人也無話可說。
唯一能幹涉的老爺張輔,則每天公事繁忙,真是成天忙的腳不沾地,回家後又要操心家族中的一應瑣事,對於凡事漠不關心的兒子,很神奇的也不去責備,任由他在家中整日無所事事的懶散度日。
其實也是張輔有苦自知,自己兒子的做事性格,實在是太令人頭疼,你要真敢讓他成天幫著應付親戚們的大事小情,迎來送往的話,那絕對會給你鬧出驚天禍事,又鬧出什麼令人哭笑不得的幺蛾子出來。
知子莫若父,張輔這些年雖說遠在外地,但張祈安做下的那些事,豈能瞞得過他?好在知曉張祈安行事還算是光明磊落,這也是張輔最為舒心的地方。
人前嚴厲,那都是演給外人看的,父子之間豈能如此隔閡?何況還是唯一的獨子,張祈安絕對是張輔一生中最大的驕傲。
這一出苦肉計,也不知欺騙了多少人,一門雙貴看似風光無限,可話又說來,正所謂高處不勝寒,如今隨著張輔回京,那兒子張祈安必定要偃旗息鼓,起碼得安生上幾年不可。
話題轉到園子上,此時以張祈安住的怡紅院為中心,隔壁就是沐家姐妹的翡翠軒,另一側則是嬸子李氏的稻香居,還有預留給蕭家姐妹的藏春閣,此外還有張祈安惡趣味預留的蘅蕪苑和瀟湘館,這文雅名稱倒惹來姐妹們的衷心讚歎,隻可惜,那些應景的詩詞卻被張祈安忘得一幹二淨,要不然,祈二爺恐怕在園子裏,就要成為一代情聖的代名詞了。
而張家四位姑娘,自然也住在這裏,其中長房兩位姑娘住的是臨溪館,二房兩位姑娘則住在碧月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