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寶哥兒過來讓祖母瞧瞧。”畢竟是最喜歡的孫子之一,老祖宗大喜,揮手讓神色靦腆的張寶過來相見。
“孫兒給老祖宗磕頭了。”張寶眼眶通紅,馬上跑過來,一頭撲到老祖宗懷裏,鬧得老人家鼻子發酸,拍著他的後背,歎息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趙氏帶著幾個兒子上前見禮,看都沒看朱元香一眼,先是給老祖宗行禮問安,又親切的和王氏說話,四位少爺則自己走到一邊站規矩。
見到老祖宗無視自己幾個兒子,趙氏心中不悅,麵上卻笑道:“老祖宗,老家來信了,說要寶哥兒進京讀書,好參加來年的科舉,昨晚才趕到京城,這不,一大早就急著過來給你請安呢。”
摟著張寶的老祖宗含笑點頭,又笑著朝另幾個孫子問道:“怎麼沒去上學?”
“回老祖宗,昨晚伯父有吩咐,說要考察孫子們的學問,還說沐姑娘她們都是罕見的才女,要咱們過來請教下學問。”
看著為人儒雅,長相英俊,身材修長的張文,老祖宗滿意的點點頭,笑道:“不是奶奶誇人家,現如今,你沐姐姐就不用說了,就是新來的幾位姑娘,哪個不是才情卓絕的?真得好生請教人家一番不可。”
連連點頭,張文一見老祖宗神色慈祥,心中大喜,當下帶著弟弟陪著說話,而張寶則心情複雜,神色有些迷茫。
此刻朱元香神色恭敬的上前幾步,細聲細氣的道:“媳婦給母親請安。”
“哼!罷了,我可不敢受大少奶奶的大禮。”趙氏皮笑肉不笑的甩過頭去,根本不看自己的兒媳婦一眼。
朱元香心中冷笑,不過麵上卻誠惶誠恐的連聲賠不是,她看準了這是在老祖宗眼皮底下。
果然,趙氏即使在厭惡她,當著老太太的麵前也不敢太過擺臉色,很快,敷衍的擠出一絲笑意,裝作一副婆媳和睦的樣子做給人看。
一邊的王氏無奈搖頭,也知道這對婆媳不和久已,而她生性喜歡清靜,不喜歡熱鬧場麵,要是以往就會趁機告別,但今日一心想著為兒子籌謀,又見幾個侄兒神色規矩的站在一邊,笑道:“文兒你們過來,讓大娘瞧瞧,好多日子不見了,都長這麼高了。”
張文等四位少年趕緊走過來,一個個舉止老實,因張回乃是庶出,所以王氏自稱大娘,也就是後世的大媽,大伯母的意思,而張文幾個卻得稱呼王氏為太太,半點不敢逾越,實在是出身有些尷尬,反而張寶乃是嫡孫,身份先天就貴上一等,可以稱呼老祖宗為奶奶,稱呼王氏為大娘或是幹脆喊一聲母親,大家族規矩森嚴無情就在於此,也是為了防止親人內鬥,上下尊卑容不得隨意改變。
要不然為何二房一直被朱氏死死壓製,而張回夫婦為何從不惦記國公爵位,其原因就在於此,不是不惦記,而是明知毫無希望,誰還會起那份心思,就算是這邊人都死光了,那邊北京城裏,還住著兩位嫡子呢。
屋裏眾人互相敘話,忙亂一番後,總算是各歸各位,老祖宗剛才問過張寶有無定親,張寶則苦著臉大搖其頭,稍微盤問幾句,老祖宗當即明白過來,指定是朱氏嫌棄鄉下地方沒有能匹配自家的豪門,這才打發兒子進京,求這邊一並代為照應。
即使不待機張武夫婦,但老祖宗一向把心地善良的張寶視為親孫子,反正好事成雙,幹脆為他們兄弟一並挑個合適的人家得了,何樂而不為!
心中打定主意,老祖宗笑眯眯的吩咐道:“紫鶯,給他們幾個上些點心茶水,寶哥兒過去和兄弟們說說話,都一年不見了,自家兄弟之間可別生分了。”
紫鶯笑著答應,張寶眼見一向寵愛自己的老祖宗,再不是以往那麼親切有加,心中淒苦,默默站起來走到堂兄弟們跟前站起規矩。
吩咐姐妹們上茶上點心,紫鶯心中厭惡禍害死好友的張文,又見他又是一副自認為風流倜儻的惡心模樣,一直盯著自己瞧,強忍著不痛快,合計稍等一會兒就躲出去避避。
“你們來的正好,為娘有事與你們相商,嗬嗬。”老祖宗難免此刻有些興奮,整個人容光煥發。
這邊趙氏和朱元香一愣,不知老祖宗要商量何事?王氏笑道:“頭前你們未過來,剛和老祖宗說到孩子們的親事呢,我記得文兒過了年已經十五歲,貴兒也有十四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