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子在說話!”
丹朱幽幽現出身形,黑霧遍體繚繞,上次強行使用祝融符所受的傷還未恢複,看上去真如鬼怪誌異裏描繪的孤魂野鬼一般。
他飄蕩在懸崖上空,手中攥著一道青芒,停住繩索和青石墜落的趨勢。
葉知新七魄丟了四魄,本就窒息發紫的臉,此時紫的發黑。
“鬼…鬼?”
一語成讖,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他真的活見鬼了。
但回過頭想想,自己都準備慷慨赴死了,死了自己也是個鬼,所以鬼又有什麼好害怕的?
況且看眼下這陣勢,那黑漆漆的鬼魂好像還救了他。
“老子說過,被人喊鬼老子很不高興!”丹朱臉很黑。
葉知新咽了口唾沫強自鎮定心神,瑟瑟問道:“那老人家,我該怎麼稱呼您?”
“叫祖宗!”
丹朱煞氣騰騰的說道。
——
卡曼爾酒店正門前。
陣仗擺的煞有其事,數十名保安團團包圍,照以往的慣例來看,應該是張二爺的鷹犬又要捏軟柿子了。
日上三竿,豔陽再次在薩城的天空高照,時間已經是中午十點鍾。
有清風掠過場間,昨夜落在城裏的鵝毛雪逐漸消融,綴著陽光乍暖還寒。
“呀!範爺,我的天老爺您這是咋的了!”
一名穿中山裝的中年人穿過人群鑽進眾保安的包圍圈,著急忙慌衝到範建身邊,愁眉緊鎖滿是擔憂。
範建脫臼的膀子無力下垂著,腦袋上粗糙包了塊白布,造型毫無美感可言,盛怒南平:“咋的了?你他娘還有臉問老子咋的了?”
“哎呀我的天老爺喲!範爺您不說我是真不明白情況啊,您可別賣關子了!”穿中山裝的中年人扯著嗓子一陣哭喪,至情至性,感人肺腑,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老子死了。
“你他嗎自己看看你新招的小畜生,搶老子的煙抽,還敢跟老子動手,要不是老子昨晚上沒睡舒服精神不好,今天非得把這小王八蛋大卸八塊!”範建暴躁喊道。
餘思秋不知在想著什麼,暫停找林立麻煩,麵帶微笑袖手而立,站在一旁作壁上觀。
“啥?!範爺您的身手何等非凡,薩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怎麼可能因為沒睡好打不過個毛頭小子?您是看他年紀輕輕,不忍心下重手毀人後半生吧?”中年男人高聲喊道,生怕周圍的看客聽不清楚。
範建悶哼一聲,咆哮道:“老子好心忍讓,你看你手下的小王八蛋是如何報答老子的!”
路過的人越來越多,不趕時間的都停留在原地等著看劇情如何發展,很快,看熱鬧的吃瓜群眾便把街道堵得水泄不通。
不遠處的交警對此大概已經見怪不怪,沒有過來疏散交通,而來往的車輛也都自覺得很,主動繞道而行。
人群的焦點,自然都投放在那一捧一罵的兩個中年男人身上。
聽著他們的對話,林立料想後來到場的中山裝男人,應當便是範建等人說的那個老唐,說話水準屬實不高,但勝在拍得一手好馬屁,而範建雖然表麵上怒罵不斷,明眼人卻都能瞧出他其實受用得很。
全薩城誰不知道,李二爺的大侄子是個廢物?天天仗著有幫善鬥的嘍囉,除了欺男霸女就找不到別的事兒做了,那點身體底子早就被酒色掏得一幹二淨,殺隻雞都費勁還身手非凡。
“唉,範爺啊,今天這事兒是老弟對不住你,沒管好手底下的人,我這就把他帶回去好好收拾,至於您不小心受的傷,老弟聽說達西鎮上有個美女醫生,醫術妙得很,趕明兒老弟帶您去讓她給瞧瞧,保證藥到病除。”
姓唐的中山裝男人摸出張銀行卡塞到範建手裏,姿勢很熟稔,範建收卡的手法也老練:“這八萬塊錢您差人買隻老母雞燉上,補點氣血。”
“看在你的麵子上,今天就放過這小子了,回去好好教他,叫他知道知道什麼叫天高地厚。”
範建揣著八萬塊錢的銀行卡心滿意足,原本他隻想勒索五萬的,結果不義之財還額外添了筆意外之財。況且姓唐的馬屁是真拍到了心坎上,於是他決定不再追究林立,抬頭看向餘思秋,恭敬道:“思秋哥,這次就算了吧,毛孩子不懂事,唐老弟跟咱合作這麼久,先放他一馬,下次再敢裝比,把他削成人棍兒!”
餘思秋抱著雙臂,事主兒都不計較了,他也不好多說,拍了拍林立肩膀:“可以走了。”
唐姓中年人走到林立麵前,不停的使眼色,嘴裏則訓斥道:“還不快謝謝範爺和餘爺饒你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