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十分鍾,陳家大院地麵上,便躺滿了哀嚎、慘叫的黑衣人。兩頭分別是負手而立的林立,以及僵在原地的鄧華。他看著一頭銀發迎風狂舞,身材魁梧如雄獅的陳青玄,心裏驚駭之下,抓著陳碧柔的手,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陳碧柔趁機一把掙脫了鄧華的手掌,跑到了陳青玄身邊。
鄧華臉上陰晴不定,大聲喝到:“原來聞名天下的算命獅子陳青玄,竟然是這樣一個忘恩負義之人!我父親不顧江湖上諸多大佬的警告和報複,收留了你一家老小,你就拿這個來對待你的恩人嗎?”
陳青玄傲然道:“鄧凡救了我陳家不假,但這十年來,我為鄧凡卜卦何下十次?我兒子陳海石也為你公司殫精竭慮,這恩情早就一筆勾銷!”
聽見陳青玄竟然開了十次卦,林立也是非常震驚,如今的華夏十大玄師,五年之內都不會輕易開卦,因為卜掛不僅會影響他們壽命,對身體機能也有非常大的副作用。
這點在域外,林立是深有感觸的。
天道運行有常,人若逆天而行,就會受到天罰之災,最明顯的就是修真士的天劫。
而對於泄露天機者,冥冥中的氣運就會折減,體現在身體上,便是肉體的衰退,繼而導致壽命的衰減。
場地中央的陳青玄,一口真氣提到頂,散氣之後,一種從來沒有感受過的虛弱便襲擊了他的身體,搖晃了兩下,腿一個趔趄,眼看著就要倒坐在地上,柔弱的陳碧柔如何扶得動他魁梧如獅的爺爺!
這時候也不見林立如何走動,便來到了陳青玄的另一側,一股柔勁托起了他的體重,同時一股渾厚的真元力透過他的手臂,導入了他的身體。
“二弟,你!”陳青玄一臉驚訝的看著林立,後者那磅礴而又連綿不絕的內力,緩慢而又不可抗拒的傳入他的體內,使得他虛弱無力的身體,漸漸地恢複過來。
他的心裏充滿了震驚,當初和林立結識的時候,他還是一個普通的少年,天性赤誠率真,有一顆赤子之心。
這讓身為武者兼玄士的陳青玄覺得十分對胃口,這才結拜的兄弟,但是此時從林立傳來渾厚的內力來看,他的功夫絕不在巔峰的自己之下。
“哼!什麼狗屁算卦,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也就你這糟老頭以為很重要,我告訴你,今天發生的事,我會原原本本的告訴我爸,你就洗幹淨脖子等死吧。”鄧華一邊後退,一邊狠厲的說道。
“看來這鄧華是個愣頭青。”林立暗道。
“倒是你,大哥,剛剛我檢查了一下你的身體,和十年前相比,你的經脈閉塞,內力紊亂,氣血虧空,這身體狀況,足足少了十年陽壽啊。”林立有些心痛道。
看見陳家人和林立都圍在陳青玄身旁,鄧華抓住機會,向著門外逃去。
看到逃竄而出的鄧華,林立也不追趕,隻是悄悄對著他後背打出一道青光。
陳碧柔將爺爺扶到了院子裏的石凳上,林立寫了個益氣補元的方子,囑咐下人去抓藥,同時吩咐人準備一套銀針,他要對陳青玄施針。
按照人間的武者分級來算,陳青玄已經進入了化勁,達到了“一羽不能加,一蠅不能落”的高絕境界,對身體的掌握能力甚至能精妙到每一個毛孔的閉合,這樣能鎖住身體的精氣不外泄,達到溫養身體的效果。
但是剛剛陳青玄不顧身體,強提一口氣進行搏鬥,導致他失去了身體的控製,在這個年紀,是十分致命的。
很快,下人便奉上了銀針,這在武者家十分常見。
林立拿過銀針,在手心溫熱一番後,便飛快在陳青玄身在紮了起來。
不出五分鍾,陳青玄便紮的如同刺蝟般,看見林立下針,陳碧柔一臉的擔心。
臉色一直陰晴不定的裴玉環卻喊了起來:“姓林的,你到底懂不懂針灸,你紮的地方沒一個在穴位上,我告訴你,要是父親出了什麼毛病,你別想走出我陳家。”
林立一心施針,沒有理她,這紮針的確不是衝著穴位去的,而是在他強大靈識下,呈現在他眼前,陳青玄身上打開的毛孔而去!
若是毛孔擴張,林立便紮下一針,同時輸入真元力,精微的控製著毛孔,使之閉合,這項工作比針灸何止難上十倍!
足足不間斷輸入了十分鍾,在林立感覺到陳青玄全身的毛孔都閉合之後,才長舒一口氣,站了起來,以他辟穀中期的修為,竟然也有些目眩。
手一揮,滿身的銀針想被什麼牽引一般,一同被拔出,下一刻林立手裏像是變魔法一般,出現了一把銀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