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看你能說出什麼花來。”
無法反駁,李世傑索性告訴自己既來之則安之,淡然坐回椅子上,靜靜地看著台上表演。
反正他沒做過的事,以他的能量,洗白自己當然不會很困難,對方沒有證據,說破天也沒卵用。
“徐總,您當初也有類似的難言之隱?”陳強說完,陳海石又來到徐建義麵前。
“有。”
徐建義不是陳強那種幫派份子,說話就斯文了很多,之前寫好的故事他已經背得滾瓜亂熟,此時隻管娓娓道來。
雖然不像陳強說得那麼激憤,也不算繪聲繪色,但故事總歸講得精彩,有頭有尾,暫時聽不出什麼紕漏。
再往後,陳海石又走到楚荷麵前,本來就極為漂亮的女人,應景地從眸子裏擠出幾滴淚水,故事講得入木三分,甚至台下明知她在胡扯的林立,都聽得有些動容。
那些不知內情的記者自然更加當真,甚至幾個還保留著一腔熱血的小年輕,隱隱對李世傑怒目而視,要不是惹不起,估計能立馬衝上去打人。
就連上次慕容紫月生日派對上,被林立搞得丟盡麵子的洛天,這回專門遠道而來看林立出糗,此時看著據說是李家新任馬首的李世傑,都真心覺得這廝也忒畜牲了點。
陳海石表情生硬,堅如黑鐵,但他對楚荷的表現是非常滿意的——美女的眼淚,從來都不廉價。
幾名合夥人問完,陳海石越過王陵,站到了裴嫿麵前。
這更是個超級大美女,相比楚荷,她的五官和身段或許並不出彩太多,但她所具備的氣質令人非常舒服,而楚荷給人的感覺,是稍顯冰冷的女強人類型,兩者之間,顯然是裴嫿更容易博取眾生憐惜。
不過此前的大股東脫離事件,裴嫿並不在列,她今天坐在這裏起到的作用,隻是扮一尊歲月靜好的花瓶,以本身的知名度與優秀的品性,為發布會造勢。
“林先生把我保護得很好,我沒有受到威脅。”
裴嫿對著桌上的麥克風柔聲說道,聲線清澈,像小溪流水潺潺。
陳海石點了點頭,移步至張全英身前,舉著話筒說道:“如果諸位以前對林氏集團有注意過,應該知道我們當初的合夥人裏,還有一位宋芙女士,負責我們的醫藥公司。”
“但很遺憾,宋芙女士命運多舛,膝下還有個相依為命、不足十歲的孩子,在那場風波中受到的傷害很沉重,出於宋芙女士本人的意願,也出於林總對朋友的關心,我們沒有邀請她回歸。”
“張全英先生想必大家不會陌生,他的醫術有目共睹,所以從今往後,張全英先生將成為林氏集團醫藥公司的主管人。”
“另外……”
他的話還沒說完,台下頓生騷亂。
全程閉目養神的林立忽然激動異常,三次箭步猛跨,衝到幾十米外的李世石身旁,嘴中怒吼著,一句國罵散遍全場,接著沙包大的拳頭,狠狠砸在李世傑臉上。
“我糙你姥姥!”
嘩啦啦——
拳勁洶湧,李世傑讀了小二十年的書,算是徹頭徹尾的讀書人,沒有武力傍身,自然受不住這一拳頭,反應不及,直接被砸得連人帶椅子向後劃出兩丈遠。
“唉喲!”
“誒誒誒?”
“我去!”
身後無辜的記者朋友躺槍,好幾人都被撞翻。
“我活了二十幾年,就沒見過你這麼無恥的人!”林立打了一拳還不消氣,快步上前,提起李世傑的衣領,義憤填膺罵道。
眾人皆是有些呆傻地望著他,這種話聽起來很幼稚,試問哪個企業家胸中沒有溝壑?哪條溝壑中不容忍點汙濁的東西?
但放在此時此刻,極度強烈的正義感得到了很多人的認同,本來顯得可笑的幼稚質問,竟如洪鍾大呂般發人深省。
“打他!”
“打死他!”
人心總歸還是向善的,即便它平常被世俗的烏煙瘴氣所籠罩,但是如果可以,沒有人不喜歡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俯視蒼生。
群眾的情緒被帶動到了一個很激憤的程度,李世傑根本來不及反駁什麼以證清白,便已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
三人成虎,如果隻有稀少幾個人,或許沒人敢起哄做出頭鳥,但上百個人,東邊搭句腔西邊插句嘴,又如何報複得著?
林立再次揚起拳頭,盯著李世傑鼻血橫流的慘狀,毫不猶豫,又是一記重拳砸下,然後像丟垃圾一樣,鬆手丟掉這位李家新主人,一身輕鬆地站起來。
唾!
李世傑感覺嘴裏多了些東西,吐出一口帶血星子的口水,裏麵還有幾顆被打落的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