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賬都不買?”林立稍微有了點興趣,唯利是圖的年代,真有那種固執不彎腰的主兒麼?
裴嫿頷首道:“就是這樣,不過大家都得忍著他的脾氣,畢竟近幾年已經很難有人請得動這尊大神出山執導了,有他在,就是電影的口碑票房雙重保證,你去了估計人家也不拿你當回事。”
林立笑道:“那你來找我豈不是多餘?人家又不給我麵子,我說了也是白說。”
裴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一樣,你是男生嘛,能說會道的,臉皮也比我們女人厚,肯賴皮還是能讓羅刹鬆口的,等有時間了我請你吃頓大餐鄭重道謝怎麼樣?”
林立摩挲著鼻尖,不確定道:“我隻能試試,能不能成還兩說,不過這才進組第二天,你請假作甚?”
“病了。”
裴嫿伸出手腕,懸在他肚子前麵,讓他自己摸脈確認真實性。
林立手指搭上那段輕顫跳動的白皙處,有些奇怪,昨天剛喝了整顆純元丹泡的水,她能生什麼病。
脈搏穩健,一張一弛規律明顯也正常,簡直無法再健康了。
“魂火有點飄。”
腰間瓷瓶裏的丹朱提醒道,元神狀態的他,能夠直接看到人的靈魂。
昨天裴嫿被真火陽氣和陰靈的晦氣雙雙夾擊,肉身雖然無礙,魂體卻大受動蕩。這種虛弱表麵上看不到,望聞問切都覺差不了,隻有她自己清楚自己多難過。
“難怪從剛才開始身子就一直靠在門上。”林立心中了然。
靈體受衝虛浮的人,靈魂與軀殼若即若離,很難心隨意動身隨心動,身體掌控能力會降到底,與中風病人相差無幾的層次。
而且藥石靈丹對此都沒有用處,隻能花時間去等,等到魂火恢複穩定。
“這個假我準了。”
林立取出一道正陽的平安符,放在裴嫿掌心裏麵,然後鬆開捏著人家皓腕的手,說道:“別亂吃藥,捏著這個三角星躺幾天就好了。”
“你自己能走回去麼?”
“那麻煩林老板送送唄?”
……
……
含戈爾山脈雄踞塞外,主脈分離出十七條山脊,從高空鳥瞰山脈整體,在厚雪覆蓋下,形似一條白色的多足爬蟲。
而分離的十七條山脊,大都險峻孤僻,極難攀登加上氣候惡劣,終年人跡罕至。
大概五年前還是六年前,薩城官方出資大興土木,將十七條山脊中相對山勢平緩的二號嶺開辟出來,於山腰處建了二十七棟雕梁畫柱的粉樓。其後,又炸出一條山底隧道,直通二號四號雙嶺圍出的深山穀,在內部愣是以木石磚瓦,蓋出一座穀中的小城。
穀中城與山中二十七樓閣,統稱為白雲宮,與姑蘇府的橫店南北相應,是國內最頂尖的影視基地之一。
“雪中雲宮,世事也是萬般巧合啊~”
林立負手而立,站在山腰樓閣的最高處,眺望深穀之內白色的城。
他腳底踩著白琉璃的閣頂,身邊是頭栩栩如生的石雕囚牛,細雪粒卷在風裏掠過臉頰。
這種感覺對他而言,從來都不陌生,隻是他沒想到,雪舞輕揚下的含戈爾山殿群,與域外春雷仙宗的宗門仙宮竟會毫無二致。
背麵方向傳來汽車的嗡鳴聲,延綿接續,先行半個小時的劇組車隊,終於是在林立等了兩個小時以後,慢悠悠抵達了山腰的瓊樓玉宇。
“林先生,您什麼時候到的?”有人見到他從閣樓裏走出來,震驚之餘打著招呼。
要知道含戈爾山的山間公路雖然寬廣,但太陽上山之前,整段路途的路麵都蓋著薄薄一層雪加冰的混合物,簡直不要太難走。
劇組主創團隊天不亮便從薩城朝山腰出發,車子的速度並不比走路快多少,山道曲折蜿蜒,轉來轉去足足耗去了三個多鍾頭。
然而林立卻比他們來得更早,那豈不是隻睡了半宿通宵上山的?
“我用工具攀岩上來的。”
林立指著道具帳篷旁邊整套的專業級登山裝備,那是他給自己飛簷走壁找的合理解釋。
事實上含戈爾二號嶺本身不過二百餘丈,隻是山間的公路為了盡可能達到平緩,當初設計開鑿的時候便有意延伸了長度,到山腰三百米的高度,卻愣是繞多出了好幾裏的路途。
而擁有一定水準登山技能的登山者,自然能節省很多時間。
“邊攀登邊看風景,一百四十分鍾就搞定了,如果專心致誌還會更快。”林立煞有介事地編著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