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給自己點了道意式燴飯,給馬尾辮和顧玲瓏則是要了全套的西餐,前後餐點加甜品。
餐車服務的效率蠻高,不久後,他們這節車廂的乘客便全都吃上了飯,大多都是提前做好隻管裝盤,隻有陽群芳和顧玲瓏的西餐,稍微等了些時間。
“來,給你吃這個。”
“這個也很好吃,你嚐嚐。”
馬尾少女自己沒顧上吃,倒是把林立服侍得體貼,從開胃菜上桌便一直拿著叉子往林立碗裏送,整塊牛排切好過後,連她的嘴唇都沒碰上,直接半盤子喂進了林立的肚皮,接著服務員傳了沙拉過來,又是半盤子。
周圍人笑吟吟的目光看得林立如芒在背:“你上輩子別是個飼養員吧?”
“你懂什麼,我們這叫秀恩愛!”馬尾辮嘴上說著,手中動作片刻不停歇。
林立無語極了。
這時又有一群人進了餐車,看上去都在二十歲左右,走路姿勢五花八門各種拉風,就差在臉上寫上‘問題少年’四個字了。
為首的騷年頭發染得異常有特點,半邊黃毛半邊綠毛,鼻梁上打著長串釘子,仿佛是為詮釋什麼叫殺馬特而存在的。
“哇,非主流不是十年前的人在玩嗎,還沒過氣?”林立見著這群人,不禁有了穿越時光的錯覺。
他依稀記得自己很小的時候,街上到處可見這種妖魔鬼怪的打扮,但從域外回來以後,便再也沒看到過了。
他還以為曾經的半吊子哥特人種已經絕跡了,但看來不是。
“妹妹,也給哥哥吃一口唄?”
殺媽少年經過林立他們這桌的時候,陽群芳正好站起來往林立嘴裏喂東西,許是驚鴻一瞥,殺馬少年覺得自己好像愛上了這個女孩,於是用了殺馬貴族專屬的打招呼方式。
努力模仿京都口音的山陰城方言腔。
林立皺了皺眉,這些人果然死性不改,還像十年前那麼浪。
陽群芳從他嘴裏收回勺子,表情切換自如,瞬間從乖巧變回原本的模樣,嬌蠻道:“不給,你這麼年輕又有手有腳的,怎麼出來學人乞討呢?有沒有點出息?”
林立愣了一下,然後忍不住咳嗽,把後知後覺的笑聲憋回去,繼續裝作泰然自若。
這丫頭的嘴,損起人來可有點火候啊。
殺馬少年或者沒聽出深層含義,或者聽懂了故意裝傻,腆著張臉眉開眼笑湊近了些:“妹妹,哥哥可不是要飯的,不瞞妹妹說,哥哥其實是相當有實力的這麼一個人,之所以跟你要東西吃,是想跟妹妹產生點緣分的交集啊。妹妹你是不知道,當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這顆沉寂多年的心,猛地又開始跳動了,哥哥以為自己已經不會再愛了,這一刻哥哥明白是自己錯了,妹妹就是哥哥此生不渝的摯愛啊!”
他從褲兜裏摸了半晌,大概無法憑空掏出一朵紅玫瑰,最後摸了支煙,也不打火就那麼叼在嘴上,閉著眼睛,神情陶醉中夾雜著稍許的憂傷與頹廢。
“妹妹,你相信一見鍾情麼?”
“相信啊,我對我男朋友就是一見鍾情。”陽群芳被雷得外焦裏嫩,挺好看的俏臉蛋上寫滿了糾結掙紮,然後夾雜了很明顯的嫌棄意味。
“男朋友?”
殺馬少年睜開眼睛,斜睨了一眼坐在旁邊的林立,憂傷表情頓時更加憂傷,語重心長道:“妹妹,作為過來人哥哥必須要給你一個忠告,這種男人生得一副小白臉,是很中看,可惜不能算真正的男人,沒資格擁有你這樣的傾城美人。何為真正的男人?就是像哥哥這樣,經曆了歲月的洗禮,具備著沉澱在滄桑裏的憂鬱氣質,還有如夢幻藍玫瑰一樣高貴的靈魂。”
陽群芳嬌軀哆嗦一陣,抖擻著滿背的雞皮疙瘩:“可是我就喜歡帥的,不喜歡像你這種醜陋的。”
“妹妹,此言差矣!”
被人當中用醜陋形容,殺馬少年也不動怒,而是沉心靜氣地循循善誘著,“哥哥我也是相當的帥氣的,我的帥藏在骨頭與高貴的血液裏,需要智慧的眼睛才能看得見,不像某些小白臉一樣膚淺,空有好看的皮囊,靈魂卻相當的貧瘠。”
“我!”陽群芳開始壓不住內心暴走的小火山,本來在林立麵前極力保持的溫柔,此刻轟然消散,對於眼前不知好歹的厚臉皮醜人,她不打算在言辭上繼續委婉了。
“你以為你很帥,其實你隻是醜得不自知。我可以體諒你沒照過鏡子,也可以體諒你對自己的美好幻想,但是對不起啊,容忍長得醜的傻子已經是我的極限了,對於長得醜還無恥的二貨,我容忍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