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家家風很嚴,縱是西北第一大望族,家中的小輩卻過不上豪奢的生活,頂多能跟殷實人家的孩子差不多,比起別的富二代富三代,簡直就跟窮人沒什麼兩樣。
所以陽群芳從小就很有金錢觀念,錢在她眼中不是單純的數字更不是紙張,而是可以換來生活中所需要的絕大多數資源的東西——跟很多普通人的想法並無差異。
她是很想要那座獎杯和二十萬獎金的,為了做好事幫助他人,還為了一股傲氣。
……
最終一戰的排場很大,撤掉了原有的四處賽圈,將其拚湊為一整個,並且圈子的範圍也劃得更為寬敞,與個人賽時易大師和東瀛人角逐的規模相等,這樣才能放得開手腳,為總決賽賦予格外的精彩程度。
陽群芳每向賽圈走近一步,心情便愈發忐忑一分,對將近的渴望還沒到壓抑理智的地步,她很清楚,自己不會是那位詠春少年楊靈棟的對手。
要贏,隻有一種方法,那種方法是條捷徑,但未必能走得上去。可如果走上去了,之前奇怪的感覺回到身上,這場比賽她就絕對不會輸。
問題是,感覺會不會來?
將希望寄托在某樣空洞的事物上,真的很讓人心裏打鼓。
“別怕。”
耳邊忽然有個很清晰的聲音,陽群芳目光閃過去,自然,在她身畔沒有任何人的影子。於是少女很懊惱,心裏氣呼呼地對自己罵道:“陽群芳,你有點出息好不好!這點小事都把你嚇得幻聽了。”
“你隻管跟他打就是了,會贏的。”
聲音又在耳畔響起,少女更對自己惱怒,還帶點羞意,果然自己還是太想他了啊,害怕的時候,幻聽聽見的都是他的聲音。
“傻丫頭,發什麼愣呢,人家衝上來了。”
“啊?”
陽群芳驀然回首,發現對麵的小弟弟已經疾步靠近,一記寸拳高度適中,捶向她的肚子。
肚子很軟,被打了會很疼,往往能夠一招製敵。
出乎林立意料的,小女朋友臨危之際,竟然非常鎮定,很完美的側身躲過拳頭,上下齊動,一記直拳打將回去。
楊靈棟臉上煥發著灼熱的戰意,雖然最後的對手是個女生,讓他有些意外,但那不重要,他隻想找個勢均力敵的對手,好好較量一番,看自己的詠春拳如今到了什麼火候。
攤手側臉,他以同樣輕鬆的手法擋開陽群芳的粉拳,緩緩退後兩步,說道:“姐姐,借用你那時候的一句話,現在是比賽,應該做比賽該做的事,別恍惚,我要認真了。”
剛才的他確實談不上認真,否則大可以猛衝過來,趁陽群芳恍神的機會將其KO,麵對麵的較量,也沒人能說他是偷襲。
“還算有點武德,不過對不住了小朋友。”
台下觀眾席前排的林立翹著二郎腿,揚著唇角笑得很邪性。
陽群芳擺出拳擊的標準姿勢,腳下運動鞋底子彈性十足,蹦蹦跳跳的,認真起來煞是可愛。
她的神情依然專注,隻是不再憂思萬千、不再心虛,因為那種奇妙的感覺又回到了身上,而且她喜歡的人,此時本來應該已經到了江陰城龍虎山,卻很令人驚喜的,出現在離她不遠的地方,看著她。
十六歲的天才少年又是一輪搶攻,拉近距離,短拿短打,詠春拳的精髓了然於胸。
傳說這套拳法的創造者是個女人,打起來也確實秀氣,不過吃過虧的人,都不敢輕視這看著沒什麼威力的拳頭。
二字鉗羊馬穩穩紮根,楊靈棟仍然用拳打陽群芳中路,對準肚子,後者這次選擇了不同的回應方式,半側身避開,右拳直擊對手麵門。
林立甚至覺得,這兩個年輕人的格鬥,比之前易大師與東瀛人決鬥還有意思,中年人心智都太成熟了,行事也好打架也罷,始終求個穩字,過於穩重便缺少了激情。
而陽群芳雖然是個女孩子,卻拿出來絲毫不遜於那個小朋友的氣焰,也閃避也進攻,倒是把詠春拳的要訣‘連消帶打’搶了過去。
楊靈棟表情愈發興奮,他很少遇到這麼有意思的對手,更有意思的是,對手是個姐姐。
左手橫掌格擋,力已用老的右拳並沒有順勢收回再出一拳,而是打彎了手臂,借腰身力往前一拱。
這種時候,武學套路的優勢便顯現出來了,陽群芳自己的手臂遮住了眼睛,楊靈棟在下麵搞什麼小動作,她也看不見,不是反應速度的問題。
林立眼見著小女朋友吃了些虧,不過無傷大雅,從肚子到腰部那點蓄力空間,使出來的肘撞基本沒有威力,真元強化下的身體完全吃得消,隻是氣勢上有些受損罷了。
被撞退幾步,陽群芳表情漸微嚴肅起來,敵人比她想象中厲害許多,身體包裹在這種奇妙感覺之中,居然還不能完全碾壓,要知道,那位練醉拳的中年人,在她這種狀態下,都隻有被吊打的份。
是否說明十六歲的小朋友,比那位醉拳大叔還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