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武道高手是珍稀動物,無論是在華夏還是舉世範圍內,各種大人物以及國外的雇傭兵團,對入流高手都抱著求賢若渴的態度。
赤手空拳打下將近以一敵百的戰績,至少也該玄階朝上,例如蕭破軍與沒被老鬼奪舍的陳七殺。
這等高手,想附庸國內哪個勢力,想必都會備受歡迎。
唐龍知道自己惹上了不得的人物了,即使拋開林立是否是位家底厚實的富二代這個問題不談,僅憑這身戰鬥力,就絕不會是一個小縣城的老流氓能得罪的起的。
已經得罪了該怎麼辦呢?
道歉,往死了道歉,能有多真誠就表現得多真誠。
唐龍的屁股順著滑溜溜的沙發劃了下去,雙膝跪地有聲,懇求道:“先生,我有眼不識泰山,我狗眼看人低,您要打要罵看您心情,但求您讓我當人。”
當人,這個請求聽起來不算很高,世界上有這麼多人都在當人,但生活中,挺直腰板完全能當人的人,其實不多,當牛做馬和搖著尾巴做狗的才是大多數,不管人們願不願意承認。
“我是個王八蛋,也做過那麼幾件畜生幹的事,可是我真的不能做狗了,家裏兩個孩子都在國外上大學,明年就畢業了,求求您,饒過我。”唐龍硬擠不出來眼淚水,語氣還是悲愴。
乞求憐憫當然要先拿出可憐的模樣來,思來想去,他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半點可憐的事,隻能拿出養家糊口來說事,所以很心虛。
連他自己都覺得,這個故事一點都不夠新穎,也不夠打動誰。
林立依舊是容易讓人誤會成麵癱的表情,抬腳將其踩得俯身而下,側臉貼地,聲音裏沒有春風又沒有冬雪,簡單直白:“我說過,敢那麼威脅我的人,要麼到現在都還活得很瀟灑,要麼就廢了。”
“我不想廢掉。”
唐龍捋著被踩變形的嘴唇,盡量字正腔圓的回應道。
“我不在乎你想不想廢掉,不過你運氣好,碰巧是遇上我不想節外生枝的時候。”林立說道。
“所以?”
唐龍心尖顫得愈發厲害,他好似看到一絲曙光,怕的是曙光略有點飄渺,不一定抓得住。
世上有太多喜怒無常的人了,前一秒給你希望,後一秒又立馬將它掐滅的事情屢見不鮮,唐龍並不認為林立這麼說,就真的是打算放自己一馬。
所以他很不安地想確認某事,或者確認的結果是喜出望外,也或許是絕望。
“所以我不跟你計較,不過你要管好手下這些人的嘴,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總之今天的事,倘若有半個字泄露出去,傳進了天師府,我讓你這輩子爬不起來,想死都不能。”林立說道,沒有橫眉厲色,也並不語氣冰冷,但對唐龍而言,震懾力已經極其足夠。
“是,是,是!謝謝您!我唐龍拿命跟您保證,那位小先生下山的事,絕對不會傳出去,誰敢亂嚼舌頭,我讓他去見閻王!”
中年男人也不知哪來那麼靈巧的舌頭,分明嘴都咧得左右分邊了,還能如此清晰地說完一長段話,給武力值高到離譜的年輕人聽,也給所有躺在地下哀嚎連天的馬仔們聽,當然,還包括櫃台裏那個經理,以及真皮沙發後麵嚇傻了的服務員。
脅迫,有時候是最好的保證。
林立笑了笑鬆開腳,唐龍趕緊爬起來,腆著笑臉準備討好幾句,卻被臨頭一盆涼水凍在原地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