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屬牛的金牛座回到唐城。
地毯那麼大的金葉子緩緩降落在鎣山無人的空曠地方,兩人步行走進林家別墅。
“少爺?”
年輕時拳腳功夫很生厲害的喪家犬,如今已是俯首駝背的老伯伯,神情比往年越發頹喪了,眉毛白了眼睛也花了,遠遠看到熟悉的身影,出聲問道。
老人正在替翻新的院子修剪花草,林立過去接過他手中的剪子,扶住老人的腰板,柔聲道:“殊伯,是我。”
老人抬頭望了望旁邊頭巾包住大半張臉、但難掩清麗靈秀的女子,甕響著聲氣問道:“老爺說少爺要在江陰城的山上學徒三年,最近是有啥節要過?”
林立笑著搖了搖頭:“沒啥節日了,重陽節前幾天就過了,我不是回來了一趟嗎,今兒是回來辦事的。”
林殊垂著腦袋點點頭,又問:“少爺回來辦什麼事?”
林立幽然冷笑起來,言語間多了幾分幽深,道:“有個老家夥想害我,我命大,活下來了,自然該回去找他要點代價。”
上了年紀的人耳朵都多少有點背,林立這句話聲音又說得略小了些,到林殊耳朵裏就變了味兒,問道:“菜價?少爺在山上管買菜的行當?”
林立和青雲見心一起被逗樂了,笑著將老人往屋裏扶去,邊走邊說:“是啊,我在山上負責給那些道士買菜,首席采購官。”
老人嗬嗬道:“好啊,買菜也好,操心得少。”
……
依照林立在電話裏的吩咐,林家人這些日子都深居簡出,林影也從百米外的另一棟別墅暫時搬了過來,與韓玉睡一張床。
陽老爺子還是每天找老玩伴切磋,武藝或者棋藝,林震天則時常在旁充當看客,小別墅裏的氛圍倒也悠哉。
“哈嘍!大家好,我胡漢三又回來啦!”
走進大廳,林立張開雙臂扯著嗓子大喊了一聲,尋思著總會有個迫不及待的人,要給自己一個大大的擁抱。
然而並沒有,正廳裏隻有幾個麒麟幫的馬仔,圍坐一團,中間坐著陳青玄和陽錦秋,廝殺正濃,精神盡數都投在四四方方的一座棋盤之上,觀戰的林震天,也僅僅是抬頭瞟了親兒子一眼,話都沒有半句。
呃~
這就很尷尬了。
林立轉念想想,自己雖說在龍虎山三年不得歸家,可實際上還沒待滿整月,這已經是第三次回來了,還不如許多公司白領出趟小差的時間隔得久,要說思念,的確醞釀不到多麼深沉。
遭了個冷眼的林大少又調轉方向去了二樓,當爹的不想自己,從小黏人的堂妹總該甚是想念才對。
“小影,想不想哥哥?”
推開韓玉的房門,林立喊著林影的名字,照舊是張開雙臂等一個擁抱的造型。
“哥哥,你怎麼回來啦!?”
林影比林震天的反應熱情許多,小臉流露著顯而易見的欣喜,然而也就僅此而已,等待的擁抱還是沒有來臨。
兩名女生正並肩坐在陽台上,擺弄著韓玉練習了這麼多天的插花藝術,韓玉回眸看向林立,以及他身畔窈窕絕美的可人兒,眼神略現閃爍,問道:“你偷跑下山了嗎?”
……
林立有一點點不開心,家人的態度看上去正常,但細想想,總覺得冷淡過頭。
“你在家似乎不太受待見。”
後院裏,端著茶盞的青雲見心一記暴擊話語傳來,紮心紮肺。
林立稍覺苦悶,喝著烏龍茶說道:“以前不是這樣的,說不上哪裏古怪。”
飲完一壺溫熱茶水,林立在家有些坐不住了,便開車獨自去了萬都中心,乘電梯直達頂樓,與剛開完會從會議室出來的陳海石、王陵迎麵撞見。
“你總算回來了。”
王陵一句話,便仿佛將那種不妙的感覺印證成了現實。
總經理辦公室裏,林立目光緩慢在兩人之間盤旋,最後說道:“安排在龍虎山下的雇傭兵,已經被人挖牆腳策反了,他們的任務是留在那裏,麻痹我的警惕,所以這邊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事情?”
陳海石翹著板正的二郎腿,雙手十指交叉放在膝蓋上,說道:“沒有。”
“真沒有?”
“有。”
“那是什麼事情?”林立目光如炬。
陳海石抬起眼睛迎上那道眼神,說道:“家裏所有人,林先生和我父親在內,都同意把這件事瞞著你,但我還是覺得你應該知道。”
林立若有所思地點著頭,敢情是心裏都藏著事情,難怪自己回家的時候,所有人的表現都不大正常。
“什麼事告訴我吧,我保證不跟大家說是你說的。”
“說了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