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你帶走的孩子,現在活著還是已經沒了?”林立冷聲問道,他自己其實不太在乎那些孩子的生命,隻是想到跟自己聊過幾場天那位賣店老板,如果孩子被好好的送回他親戚鄰居家裏,想來大概是件頗值得喜悅的事情。
“活著!還活著!”
麻袋裏半人半妖的怪物急忙答道,深知這對眼前的大仙應當算是好消息,而好消息往往能保命。
林立眼神深邃:“接著說,我已經記住你了,若有半點隱瞞,找到你再殺掉你,易如反掌。”
“這……”
“還是你現在不想要命了?”
“我說,我說還不行嘛!”麻袋裏的人愁上心頭,原本想著報喜不報憂,能把這位大仙給哄高興,但看來是不成了,隻好從實招來:“孩子雖然都還沒死,但被我的領路人用來擺陣了,生祭妖神,最多還能再活三天,而且身體裏都被種下了妖氣,就是救過來了,長大了也是怪物。”
林立朝那人臉上啐了口吐沫星子,巫妖術的底細,他已經從書上找到了,雖然許多細節還有待考證,不過本質上的問題差不多都搞得明白。
所謂的侍主,不過是在妖域待不下去的妖物,仗著有些修為,便來人界廣收門徒,以此獲取供奉助長妖力,與廟裏吸收香火的神靈差不多,檔次卻是有著雲泥之別,也敢腆著臉自稱妖神,真是不要個碧蓮。
“那你的領路人,現在何處?”
林立手上的力道加重,寒聲問道。
這披著麻袋的醃臢東西,頂多是顆棋子,能夠套取到的信息本就不多,自然不需要與之長談。
“他也在興南區,玉鼎路靠海灘那邊有片棚區,我昨天就是把孩子送去那兒的,從橋上數第三個棚子就是。”
“非常好。”
林立滿意的點點頭,手上猛地用勁,直接捏斷了那人的咽喉,然後掌心湧出幽黑的火焰,頃刻間便連人帶麻袋燒得灰燼也不剩。
他食言了,對方老實交代了所有,但他還是將其滅了口。
興許是麻袋裏裹著淡微妖氣的緣故,白紫芫多少將他認定為半個同類,見著這一幕,眼神不禁有些詫異地盯著林立。
林立隻是聳聳肩回應她的目光,說道:“自甘墮落,人已經做不成了,留著也是個禍害,不如順手替天行道。”
白紫芫沒在這件事情上與他爭辯,畢竟是人是妖都還算不清楚,為了這麼個家夥跟林立生氣顯然不值得。況且那份鎖著魂魄的靈契,說起來雖然早在離開青丘以前就解除了,她和林立之間並沒有維持主仆關係,但她也清楚林立是個何其倔強的人。
退一萬步說,該不該殺也都已經殺了,爭論無益。
青雲見心懷裏還抱著個嬰孩,睡相很香甜,可去處是個問題。林立對她說道:“我們也不知道他是誰家的,先幫忙把他送到就近的派出所吧,明天天一亮,他的父母丟了孩子自然會報案,比我們自己送回去省事得多,送完了,再去那個地方彙合。”
“嗯。”
青雲見心點了點頭,嘍囉已經死在這裏,若是過時未歸,幕後真正的元凶必然起疑,送孩子這回事當然不好三個人結伴前去浪費時間。
……
玉鼎路在興南區偏東邊的邊緣地帶,再往東就是海,平常有很多漁船停泊在此,海灘邊上便搭了許多臨時過夜用的棚子。
這段時間恰逢禁漁期,打漁的人都在家休息或者務別的工作掙錢,海邊的棚區隨之空置了下來,時則午夜,遠遠的看上去漆黑一片,顯得很是幽寂。
“你先在這裏等我,我自己過去,如果發現有異常,再趕過來幫我。”橋頭上望著那片寂靜的竹棚,林立對白紫芫說道。
“為什麼不一起過去?”白紫芫問道。
林立咧著牙齒,很白,在月光下格外顯眼,笑著說道:“你是我的底牌,哪有一上去就把底牌露出來的?再說那家夥還在不在裏邊都成問題,萬一聞風逃掉了,你在這兒也好堵住他。”
“好。”
白紫芫答應得幹脆,林立便動身前往第三座棚子,氣息收斂到極致,也沒動用星移訣,生怕打草驚蛇。
漸漸走進了棚區,腳下的沙子很軟,踩上去不會發出絲毫聲響,於是林立周遭的環境變得越發安靜,任何動靜都能很清晰地傳入耳中。
但真實情況是,環境就那麼安靜著,並沒有半點動靜被他聽到。
來到第三間棚子門前,林立盯著那扇竹子門看了一會兒,猛衝上去一腳踹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