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闊的原野間,人群的騷動越演越烈,幾百雙眼睛都緊緊盯著一處,那裏黃裙姑娘似玉生香更勝雪月風花,那裏光頭男人腳掌平蹲像在拉翔猥瑣至極。
“娘的!這麼跟沐妹妹說話,這小子活得不耐煩了!?”
“要不是打不過他,老子真想生撕了他!”
“齊老,待會兒找這小子挑戰,往死了弄,我聽說第三輪開始就允許生死戰了。”
“少爺不妥,生死戰對那些散修無所謂,本來就是無根飄萍,可這林立乃是離陽大師的親傳弟子,龍虎山掌教都是他師侄,弄死了,照離陽大師和整座天師府古來護短的作風,咱怕是吃不了兜著走啊!”
“靠!來頭真這麼唬人?”
“不是唬人,少爺以後還是盡可能避免與林立交惡吧,就算不得已,也別處成死敵,此子將來恐怕有跟周寒衣競爭天師之位的勢頭。”
“但我好想咬死他啊!那不弄死弄殘行不行?”
被稱作齊老的老者拂須沉吟良久,道:“龍虎山心比天高,弟子在外隻要不死不毀修為,受欺負他們倒是從不過問,隻是……老朽不是他的對手啊……”
類似的對話還在許多地方進行,眾人對林立的印象一時間都爛透了,或是護花心切,或是從沐紫川主動靠近林立的行為上看到了巨大危機,總之,都看林立很不順眼。
“沐紫川隻能是我的。”
昨日住在勃天盛七樓的盲眼青年木訥出聲。
幼稚青年笑嘻嘻說道:“三哥你還真是眼盲心不盲,沐紫川天下一等一的姿色,配你簡直綽綽有餘了。”
盲眼青年麵無表情的笑了,單純的彎起嘴,讓人知道他是在笑又看不出這是個笑容,很詭異的表情。
“我看上的女人又怎麼會差,林立若敢動沐紫川的念頭,我讓他死無全屍。”他說道。
幼稚青年始終望著一男一女、一蹲一站對峙的方向,喃喃道:“可現在看起來,是你的沐紫川非要往林立身上湊,人家都不稀得鳥她來著~”
“那他就更該死了。”
盲眼青年聲線瞬間從死水微瀾變成森寒冰冷。
同伴做出誇張模樣,眉頭高高拱起,二十四歲孩童心性卻已經有了深深的抬頭紋,說道:“那人家是動了心思也該死,不動心思也該死?”
盲眼青年聲線又變回沒多少起伏的無趣呆板,道:“這可能就是凡人說的紅顏禍水,他看得上沐紫川,叫不知天高地厚,看不上,豈不是嘲笑我挑女人的眼光不行?”
幼稚青年小聲嘀咕:“你他嗎眼光本來就奇差!”
……
……
處境最忐忑的應當便是陽群芳了,一邊是自小相識的姐妹,一邊是人生的初戀以及現任,可眼前的場麵,始終瞧不出半點好來。
沐紫川的性格她再清楚不過了,打懂事開始就鮮少對男生露出笑臉,高傲得跟白天鵝差不多,屬於典型的外熱內冷,偶爾主動找男生說話,腦子裏打的從來都不是什麼好主意。
林立則更無需多言,瞎子都看得出來他對眼前世所罕見的美女沒好感,一絲一毫也沒有,甚至有點想打人。
陽群芳心思複雜地起身,麵向黃裙女生,問道:“沐姐姐,你之前認識我們家林立嗎?”
沐紫川黛眉微蹙,似乎因她對林立十足親昵的稱呼有些不喜歡,但情緒收斂得極好,旋即又是春風拂過芙蓉麵,柔聲道:“陽陽,你可不要誤會,我隻是想借你的男朋友用一下,就一下下,可以嗎?”
陽群芳思索起來,大大咧咧並不一定代表蠢,相反,她一直沒少被人誇過冰雪聰明。猶記得小時候,姓沐的姐姐清高冷傲,鮮有與男生說話也每每都是為了整蠱,但畢竟隻是些無傷大雅的小小惡趣味。
陽群芳對沐紫川有個很妥帖的定義,便是對親近人好,對陌生人不算壞,卻也絕對不能稱得上善良——這個定義是她五歲那年給沐紫川的,用到十二歲自己出國,也沒有分毫變更,大抵便是所謂一個人的本質了。
所以陽群芳內心有著糾結,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可又時過境遷人心易變,她並不能確定,七年後的再度相逢,這位姐姐還是像童年那般懂得分寸,或者不十分惡毒。
“我做不了林立的主,沐姐姐要借,還是問林立比較好。”這是她思索過後的答案,尊重林立的立場,也委婉地表達自己其實不是特別願意答應。
從華夏各地而來的大少們情緒逐漸精彩,先是公認的女神主動靠近林立不知作何打算,接著又是陽家的小公舉站出來護食兒,據說這倆姑娘小時候感情非常好,不曾想有朝一日,會為了某個男人產生了不那麼刺鼻的硝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