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情,不是人情。
平定安邦?
林立涼了多少年的情緒突然有些熱血,回道:“唐城同樣是我的故土,既然安危受損,林立責無旁貸。”
周寒衣和青雲見心全程在旁邊聽著,均不言語。一個是多少對凡間俗塵疏離了情感,一個天性知事懂進懂退,不應搭腔的地方自然不想動口。
說話間,四人已經來到韓玉電話裏說的那家美容院,瞿遠鑒本來講完事情不願多叨擾,看見美容院裏不能說正常的狀況,又斂了告辭的念頭,止步站在門口準備多看兩眼。
“怎麼我一個做房東的,跟你個租客說話也不好使了呢?”
美容院櫃台前,西裝革履的男子領著幾名寸頭金鏈緊身衣的混混,氣焰囂張。櫃台裏全是女生,其中年齡較大但也不過二十五六的女人,沒穿工作製服大概是這裏的老板或者老板娘,對著男人顯得局促,低聲道:“哥,不是我們不給租金,可是您這加租也太突然了,當時您答應了先付三個月,店麵裝修剛做完,這開業酬賓都還沒結束您就要收剩下的,我瞞著家人出來創業,手裏確實拿不出多餘的錢啊!”
西裝男猛拍櫃台,義正言辭問道:“你租我門麵,我找你收租金,你跟我說這叫多餘的錢?”
女人無言以對,怎麼也沒想到,當初那麼好說話且溫文爾雅的帥哥,甚至自己還萌生了絲絲好感,怎麼變臉就變得如此之快?看這架勢,自己今天要是再拿不出錢,對方可能就要砸場子了。
西裝男見她不說話,冷笑道:“小妹妹,白領當傻了這回就當漲個教訓,社會上哪有那麼多便宜給你撿?我招租告示上寫明白了一年起付,你隻給三個月,我也給你通融了,當時確實沒想著整你,也如同交了個朋友,可你居然傻到連合同都敢不簽,這不?我也遇上點麻煩,隻能把鋪子收回來再轉租了,也別說我占你便宜,押金我一分不少的退給你,你自己想辦法吧,要麼就把該交的租金如數交給我,啥事兒沒有。”
“你!”
櫃台裏的女人憋了一肚子委屈,卻是絲毫發泄不出來,是啊,自己當初犯傻能賴得著誰?
那時候看這人談吐風雅,又似有若無透著對自己的親近之意,愣是把一年的租金降到付三押一,還給打了個九折,自己哪還好意思提簽合同的事。誰曾想,故事沒有繼續往又好又浪漫的劇情發展下去,自以為的那位生命中的男主角,幾天前忽然化身大反派,索要剩下的九個月租金不說,更在原價上加了一成。
此處恰是唐城中心稍往外的繁華地段,九個月份的租金再加一成,那就是整整二十萬!
五分錢難倒英雄漢,二十萬之於一個剛剛花光幾年工作攢下積蓄的弱女子,又是什麼概念?
“清煙榭怎麼走?”
林立三人此時來到櫃台邊淡淡問道,清煙榭是韓玉電話裏說的她們做spa的房間名稱。至於眼前發生的,他不太想理,事情本來就有點說不清楚的複雜,而且他看到了那個女老板上衣的牌子,家底即使不算大富也應當很殷實,誠心想解決的話,向家裏張張口絕對不是難題。
就算他估計錯了,這女人家境或許不那麼富裕,林立也照樣沒心情管閑事,善良這種東西,在他身上向來體現得不怎麼明顯,他隻想去找韓玉說說話。
櫃台裏的年輕女老板勉強換上笑臉,吩咐身後的員工帶客人進去,卻被西裝男那群典型流氓扮相的混子強行攔住。
“我寬限你兩天了,今天這事情辦不妥當,你生意也別做了,反正都要關張大吉,早點晚點沒多大區別。”西裝男強硬說道。
林立頗感詫異地挑了挑眉,看向這人問道:“你不認識我?”
唐城地界,他以為自己很出名了,十五年前出名十五年後更出名,稍微有點見識的就該沒膽子攔自己的路,可對方偏偏做了這找不自在的行為,還心安理得回道:“不認識你,也沒興趣認識你。”
看他眼神從青雲見心那裏流連瞄過,大概對這妹子是有興趣認識一下的,不過沒堂而皇之說出來,倒也是個懂裝風度的紳士型傻叉。
“在你的地盤上,你的能量沒有我想象的好用。”周寒衣說道,可能有戲謔的意思。
林立淡定道:“沒事,其實挺好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