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
殷武果斷的放棄了繼續嘴硬。
身為家族嫡係,他深知剛才聽到的名字意味著什麼,兩個月前連家裏最得寵的堂弟殷子建,都險些死在這個人手裏,如果價碼談得不合適,還會捎帶上一個家主的親女婿。
別人或許別怕殷家會忌憚殷家,但林立顯然不會,甚至巴不得把殷家得罪死到不能再死。
“救你可以,我也完全有能力救活你,當然你應該清楚,這是有條件的。”
林立的腳仍然放在他臉上,淡漠說道。
“什麼條件?”
“看你能調動殷家這幾條還算不錯的狗,你的老子在家裏地位應該還不錯。”林立掃了眼已經爬不起來的殷家打手,說道:“想好好活著,就讓你老子帶著他所有家底來贖你的命。”
殷武重傷如爛泥的頭腦勉強運轉,理順了利弊,拒絕道:“這不可能,你胃口太大了。”
林立漫不經心笑了笑:“我不會強留你在這兒,你自然可以試試去找別的醫生治療,不過送你一句免費的忠告,就算有人能把你的命保住,往後你剩下的日子,九成九都會以一個癡呆腦癱或者植物人的狀態苟活,能完全救活你且不留後遺症的,我敢說偌大個商城隻有我做得到。你盡管回去跟你老頭提我的條件,至於他願不願意舍棄家業換你這條年輕鮮活的性命,那就看你們父子感情深厚不深厚了。”
說完林立便不再與他多費唇舌,走到驚呆了的曾胖子麵前,拍了拍對方頗有彈性的肩膀:“招呼兄弟們把這些個廢狗關起來,能找著夠大的地方吧?”
“啊?啊!能能能!”
曾胖子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震撼得無以複加,原來眼前的年輕人,便是連主子鄒家都要俯首的那位唐城惡少。趕忙吩咐亭雲私廚和鳳興酒樓的那些保安做事,然後腆著笑臉跟上少年,“林少請了人在咱家吃飯嗎?”
“沒有,是別人請我,我來得早了些。”林立回道,看著保安們手腳麻利將幫派分子和幾名殷家打手捆好,耳邊隨即傳來引擎轟鳴聲,循著動靜望去,便見到了鄧荼蘼那輛顏色很騷的法拉利跑車駛近。
“殷子衡!”
看見車裏下來的一男一女,曾胖子頓時如臨大敵,他本就是商城人,這些年替鄒家守著產業,當然認得殷家至今未嫁的殷家二小姐,雖然後者現在是張微整過有了變化的臉蛋。
林立示意他不用緊張,告知殷子衡就是待會兒跟自己一起吃飯的人,這位兩米高的大漢便對林家少爺更加的崇拜猶如高山仰止。他算是鄒家的心腹級親信,了解如今商城一派山雨欲來的架勢緣何而起,結果親手舉刀揮向殷家的林公子,竟然能約上仇人共進晚餐,著實令人琢磨不透。
“咋的啦這是?”
鄧荼蘼大搖大擺走過來,車鑰匙套在指頭上甩著圈圈,眼神則掃過亭雲私廚門前顯然不正常的場麵。
林立稍含笑意凝視著殷子衡,回道:“碰巧遇上個殷家衙內,你把人家的專用包廂給預定了,人家心裏有火想找我算賬來著。”
鄧荼蘼指著淪為階下囚的一片殘兵:“就算成了這麼個慫樣?”
殷子衡望向躺地上宛如死狗的同族子弟,默默拿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幾秒後對著話筒說道:“叔叔,殷武在亭雲私廚招惹到不該惹的人了,你過來把他接回去吧。”
過了約莫能有十分鍾,一輛路虎開來,有人將殷武抬上車,另外還有個中年男人,到林立麵前點頭哈腰再三賠罪,模樣挺憋屈。
殷子衡這位叔叔是殷南庚的叔伯兄弟,也就是堂親,同樣屬於殷家嫡係,不過殷家體統有些特別,近似於古代皇朝的中央集權製度,皇親國戚什麼的雖然也算貴族,但比之皇帝一脈還是無法比擬。
“你說,那老頭會為了兒子答應你那麼過分的要求麼?”鄧荼蘼知曉了前因後果,心裏多少有些沒底。
林立笑著看了眼與之走得很近的殷子衡,笑容裏有八分把握:“倘若二小姐剛剛不在場,他興許還要權衡許久,到最後滿肚子掙紮放棄兒子也不是沒可能,但現在他得從新的切入點去思考了。”
打電話叫人過來領兒子的,可不是林大少自己,但凡聰明點的人,都能從細節裏推敲出大量實際的信息,確有蹊蹺也好無中生有也罷,總歸是要多鑽些心眼才是。
事情的結局最終也並未脫離林立的推算,他們這頓晚飯才吃了不到一半,先前的中年男人便處理好了手頭的公文,恭恭敬敬單獨進入包廂,把幾份財產轉讓合同送到了飯桌上。
有殷子衡在,想必這些東西對方是不敢作假的,林立揮揮手讓他寬心便將其打發走了,然後停住筷子,把雪白的紙張推到殷家二小姐麵前,請她幫忙確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