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九章 葬禮(1 / 2)

殷家門庭今天格外熱鬧,當然並不喜慶。一大早商州有名望有財勢的人物,便都收到了殷老爺歸天的消息,放下手頭上所有著急不著急的事物,扮相低調且嚴肅的來了,有對殷南庚生前生後尊敬的自認晚輩,有麵上表情低沉但內心歡呼雀躍的。

立足商城,殷家當然有對頭,而且不在少數,比如當初肯糾集起來被修士供奉煽動的那幾號本土巨頭實力,也是紛紛派出重要角色參加吊唁禮,隻是這些人身份占著重量,不必像許多第一等的商人那般假以辭色,臉上始終掛著微微笑意。

對此殷家人沒道理指摘什麼,家裏死人的又不是別人家,他們自己可以心情沉重,但無法要求前來憑吊的人也擺出如喪考妣的哀苦態。

“場麵真大!”

林立三人屬於遲來的一撥,餘思秋望著前方隔著幾百米就人聲喧沸的去處,不由感歎。

一家之主駕鶴西遊,放在殷家這樣的巨族當然是頭等大事,加上眼下商城局勢已然明了,沒必要秘不發喪隱藏什麼,喪葬禮於是辦得不要太鋪張。

小黃山下的新宅被毀成渣滓灘,再修建絕非一朝一夕之功,所以白事是在殷家老宅舉行的。地址是位於商城南區霞飛路旁的豪宅區,從四麵八方進入區域的大路開始,十步兩炷大白蠟燭,路麵全用厚實的雪白蠶絲錦緞鋪蓋,車子不準進去,人也必須拖鞋,站在較遠的地方往裏邊看,十分整齊的一片黑西裝黑禮服配白襪子。

“那裏頭恐怕味道不是很好聞。”

蕭破軍忽然開口說道,引得林立餘思秋齊刷刷為之側目,打相識之初,這個男人就是端正莊嚴的風格,談不上不苟言笑,但鮮少會講毫無意義的扯淡話。

顯然感受到了同行者的異樣,蕭破軍解釋道:“就是覺得有點病態,入者去履,商城第一族的威嚴是彰顯了,可想想又是真荒謬。”

林立聞言笑了一笑,道:“古往今來,大凡有權有勢的人,哪個沒點不靠譜的講究?”

“是。”蕭破軍對此深以為然,雖然這位麒麟幫年少的大佬,可能肚裏墨水還不及他這個殺手,不過出身擺在那兒,對於奢靡,有著十足的發言權和點評權。

不緊不慢的,他們也到了豪宅區的某個路口,應要求脫掉精挑細選原價六百二打完折六十的高檔皮鞋,三雙穿著黑襪的腳邁入超大號的靈堂,倒算是道別具一格的風景線。

……

白事的主色調就是白,整片豪宅區被殷家人裝點得堪比造紙廠,入眼事物還真就白茫茫遍目,光是遮掩建築的布匹和鋪路的錦緞,粗略算算怕就得好幾十萬的花銷。

“咱是不是有點對不起這麼闊綽的葬禮?”

林立帶著調侃笑問身邊的紅花雙棍。

兩個人都沒搭他的茬,不過神情已經表示了默認。

他們臨出門時才想起置辦行頭,鄧家別院又地處偏野,附近哪有像樣的服裝店,所以順著地圖導航到最近的批發市場弄來三身西裝和皮鞋,總價還差四十塊錢才到七百,站進此時身處的環境當然不倫不類。

不過想著今天本來目的便不是啥受歡迎的角色,蕭破軍和餘思秋就也沒提意見,不曾想殷家在這個時候還把葬禮操辦的如此隆重,弄得他們站在人群當中多少有點過分醒目。搶死人的風頭是不禮貌的,林立肯定也不願意搶,與紅花雙棍特意找了個比較角落的位置入座,吃著蜜餞和堅果,等待時辰到了葬禮正式開啟。

大概他就像星爺電影裏說的那種人,猶如黑夜中的螢火蟲,不論怎麼掩藏,總會有風流主動找上來。

“帥哥,能留個電話嗎?”一名模樣欠佳但穿著有價的女人在空餘的第四個座位坐了下來,兩眼放光地盯著林立,笑得眉彎眼細。

“他是有老婆的人。”

蕭破軍不悅說道,憑他跟韓玉的自小養成勝似兄妹的關係,哪能容忍在外有鶯鶯燕燕招惹韓玉的男人。

女人做了個自以為撩人的撥弄頭發的動作,春光明媚道:“可惜呢,這麼年輕就結婚了,國家提倡晚婚晚育可是有道理的呀。”

蕭破軍沉著臉,一旁性子較活躍的餘思秋揶揄道:“那能怎麼著,明媒正娶,而且人家老婆還比你好看多了。”

“好看有什麼用?她能讓你少奮鬥三十年嗎?告訴你,本小姐可以。”女人再度撩撥起她那全身上下唯一能看的光滑長發,眼神毫不委婉地打量著林立的衣著,看樣子是從對方身上爛大街的廉價西裝,把這位年輕帥哥當成了高窮帥。

富婆們最鍾意家底窮酸卻有著副上好皮囊的小白臉,因為特容易得逞。越窮的人越能被金錢動搖,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你恐怕不行。”林立慢悠悠開口,絲毫不覺得讓富婆看上有哪裏光彩,畢竟一看就不是個頂級富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