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話說人倒黴了喝涼水都塞牙,林立想說,人倒黴了隨便落個腳都能碰上想要自己命的仇家,當然他從不會想到那是自己太過招人恨的原因。
神識照耀之下主使下毒的人是張完全陌生的麵孔,林立確定,那個人他根本不認識。
“有點意思!”
希望林大少去死的人有很多,暫時排除方興未艾的殷家,也還有地理位置考量即將遭災的秦城嬴家,以及曾經的老對頭九老會,和龍三爺合作不曉得為毛與他敵對的六道組織,或者終歸還是意識到自己行跡有詐恐生威脅的北海劍宗。
問題在於這些勢力中的哪一家,都用得起專業乃至頂尖的殺手和毒師,手法怎麼也不至於如此低劣。時代在進步,當今無色無味卻能瞬間致命的毒藥種類繁多,誰會傻到給人下砒霜這種但凡行家裏手都不大可能著道的下乘老古董?
最直截了當的辦法,便是將走廊拐角那個包廂裏的人揪過來問一問。
“曹總,失陪一下,桌上的菜全都別動。”
林立起身對尚處於緊張狀態的曹正華忠告道,然後給了駕駛員小哥一道眼神,倆人廚房間朝走廊盡頭逼近。
手段敗露的主使者卻沒有立即逃遁,隻是打發走了前來報信的服務員,風雨不動坐在位置上,從容等候。
房間的推拉門敞著,林立領著隨從的小哥進入。
小方桌旁圍著四個蒲墊,裏麵的人坐去三個還剩一個,林立眼神掃過去,身周勁風湧動,挑了個看著最不順眼的家夥掀翻逼離位置,示意小哥接過那個蒲墊坐下,自己則坐在了原本就空置的那處。
“別跟我說是開玩笑的惡作劇。”
表情平靜,林立的語氣卻是挑不出一絲緩和。
坐於他對麵的男子似乎二十出頭,小年輕,打扮還算有些品位和檔次,家境顯然不俗,剃著時下流行兩側光的疤痕發型,俊俏帥氣,不過缺了點正統沿襲世家的氣質,瞧著更像混出了些名堂的二流子。
“托我辦事的人說,被下毒的人肯定不會被毒死,看來你的確很有能耐。”與輕佻的混混氣質不符的是,小年輕講起話來極為鎮靜沉穩。
林立眼神忽然幽光閃爍,興致叢生的問道:“那托你辦事的人有沒有說,我這個人心眼賊小,整過我的人我都會整回來。”
小年輕說道:“說過,他還說了你沒什麼原則,隻要不真的傷到你在乎的人或者你的利益,都可以一件寶貝泯恩仇。”
“這倒是實話,所以你打算賠我件寶貝?”林立笑道。
小年輕從皮包裏摸索著拿出一隻純黃金造的精致飾物,核桃大小,是個眼珠子鑲著殷紅寶石的招財金蟾:“我是看不出這玩意兒哪裏出奇,東西算好東西,不過頂多能值幾萬塊錢,但他說你能瞧上眼。”
林立將那金蟾接到手中把玩須臾,感受著濃鬱且霸道的靈力,臉上頓時閃出了不加掩飾的貪婪和滿足,慎重心情則藏得較深:“很好,現在我不計較被下毒的事了,拜拜!”
他起身便走,血玉金蟾這種東西,肯定不能出自下九流小人物之手,攻防兼具的頂級法寶都舍得拿來送人換個不生氣,局麵絕對不簡單。
眼下滿屁股都是麻煩,林大少可不願意節外生枝沾染到多餘的是非。
小年輕心裏一突,忙要阻攔,可憐肩膀仿佛壓著一萬斤的棉花,渾身動彈不得,隻能瞪著眼幹看著拿了好處就閃人的無賴離開包房。
……
“少爺,您是不是真得到值錢的好寶貝了?”出了走廊後,駕駛員小哥興衝衝的問道。
在林氏集團供職數年,從事的又是開飛機這等少數行業,小哥的薪水自然不低,每年加上獎金雜七雜八的能領個小三十萬,眼界必然高過社會上許多中層白領。那金蟾在他眼裏和小年輕的說法差不多,充其量值個七八萬塊錢,但自家少爺乃是何等樣的人物?市值百億的集團接班人,還修著世人向往的長生仙術,哪能隨便用件普普通通的金器便止住被人下毒的怒火?
“當然是好寶貝,跟值不值錢沒關係,無價之寶。”
對於小哥林立並不避諱,對方本來就知道自己的特殊身份,需要隱瞞的東西很少。
至於血玉金蟾,確切稱得上無價之寶,修真界的器物,換算成人間的銀錢光成本就動輒以億為單位,實際效用則更非金銀財寶能夠衡量。再者但凡入流的法寶,普通人即使有錢買到手上也沒本事催動,所以最妥帖的說法應該叫千金可換的破銅爛鐵。
“不過少爺啊,咱就這麼拿了人好處就開溜,不地道吧?”小哥有些虧心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