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也不曉得自己怎麼猜到的,但就是猜到了,當然他希望自己猜錯了,陳碧柔要說的,或許是別的事情。
往身後望了望,林立關上了陳碧柔的房門,表情比麵對張雲馬的時候,還要慎重幾分。
“說吧。”
“我有點不知道怎麼開口。”
陳碧柔的表情出賣了她的想法,關於那件事,她是十分熱切地想說出來的,可興許茲事體大,說了便徹底收不回來了。
“你哥哥的事,就是我的事。”林立回應道,不如何堅定誠懇,卻沒來由地,讓陳碧柔心裏踏實了許多。
她為什麼誰都不找偏偏找上不算親近不算生疏的林立?就是因為這件事,偌大個林家裏,隻能與林立一個人傾訴。
“上個月,我親眼看到嫂嫂跟一個男人在長安街廝混。”她終於卸下了心裏的負擔,娓娓道來。
“廝混?”
盡管沒怎麼讀過書,林立也知道這不是什麼好詞兒。
“就是。”
陳碧柔對自己的措辭似乎很確定。
林立抬眼間發現對方的踟躕漸漸淡了,取而代之的是對荒謬的苦愁,便問道:“你如何肯定人家是廝混,而不是故友相見?我指的是那種正常的男女關係。”
陳碧柔忽而笑了,笑得很不開心,道:“嫂嫂嫁進我們陳家快十年了,她有什麼朋友親戚,遠的近的我都認識得七七八八,那個人我以前在星城也見過,你猜他是誰?”
“舊情人?”林立若有所思,試探性地回了一句。
“不是舊情人,但也差不多了。”
陳碧柔說起了十年前的一樁往事:“裴家在星城也是大戶,當初不知道怎麼的,突然找到我們家來,說要兩家聯姻,現在想想大概是看中我們跟鄧家的關係,還有我哥哥自己能力也很強。我哥哥的性格你知道的,當時的裴家對他的事業和我們家的處境都有幫助,所以沒怎麼猶豫就答應下來了,試著相處了兩個月,沒什麼問題就辦酒席結了婚。”
“雖然那時候很多人都覺得是我們高攀了裴家,但嫂嫂倒還老實本分,沒有端著大小姐架子,唯一能說有瑕疵的地方,就是兩家定親以前,她在外麵有個關係很親近的男生,兩個人不是戀人關係,但差的也隻是捅破那層窗戶紙。”
林立眉頭當即驟起:“就是你在長安街看到那個男的?”
陳碧柔嬌媚的臉頰有了幾分痛苦之色:“哥哥一直覺得是自己棒打鴛鴦了,雖是無心,可畢竟拆散了人家,所以這些年對嫂嫂很忍讓,有時候做出的妥協都根本不像他的作風。”
她沒答是或不是,不過也與默認無異了。
林立眼中‘騰’地燃起一股怒火,嫁為人婦,就當恪守婦道,紅杏往牆外爬,在古代是要浸豬籠的。何況這些日子以來,就他個人所見,陳海石沒有半點虧待過裴玉環的地方。
但很快,這股火被林立生生壓了下去。
“你跟我說說,憑什麼確定你嫂嫂那天在長安街,就是在跟那個男人廝混?”
這是必須要萬分確定的一件事,關乎陳海石的婚姻,容不得馬虎。
盡管對裴玉環沒有絲毫好的觀感,甚至還有點厭惡這個女人,但林立不願意妄自做最壞的揣測。萬一誤會了裴玉環,貽笑大方不說,終歸幹的不是啥體麵事。
但心底,林立覺得誤會的可能性很渺茫,陳碧柔遺傳了陳青玄的智商,不如她哥哥卻也丁點不傻,不會看見點東西就捕風捉影一驚一乍。相反是裴玉環,這個女人的品性,不算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