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一顆猙獰的人頭,被遞到了盧植麵前。
他上下打量一下,然後側眼看向劉玄德。在劉玄德微微點頭後,才揮了揮手:
“送去洛陽。”
“中郎,再等一等。三個一起更好一點。”
在盧植準備下令,將人頭送去洛陽時,劉備這樣說道。
“的確如此。”盧植點了點頭。
如果一切順利,那麼接到假消息的張梁,應該已經預備上路了。
“預備伏擊。”
盧植馬上下令。
“從廣宗來大陸澤的路上有幾處叢林可以伏兵。”劉備說:“雖然不大,不過埋伏幾千精銳已經夠了。”
“嗯——步兵營,射聲營埋伏林中,三河騎士,涼州騎兵,屯騎,越騎與幽燕騎兵放在外圍。”盧植說道:“宗中郎,你引本部兵馬在大道上阻擊,隻許敗,不許勝!將黃巾引入埋伏中,便算你一功!”
聽盧植這樣說,宗員有些不舒服,卻又無可奈何。
盧植剛剛完敗了張寶麾下十萬黃巾,正是威風最盛的時候。宗員可不想嚐試違抗軍法,後果如何。
“那就這樣安排——諸將士,可還能戰?!”
“能戰,能戰,能戰!”
隨著盧植一聲喝問,周遭三萬漢軍高舉手中兵器——劍戟槍矛,弓弩與長刀。一片森然冰冷的兵器林地倏然出現,閃閃寒光下,盧子幹滿意的點了點頭。
“很好。”他說:
“那就再戰一場吧。”
盧植喃喃自語。
與此同時,正著急的整頓兵馬,預備出城一戰的張梁隻覺得一陣心悸。
“我上當了!”
他恨恨的想:“城外的大營是空的!”
剛剛派遣兵馬試探進攻了一下,他才發現這件事。
漢軍主力都走了!
他們當然是去阻擊張寶的。
而考慮到漢軍主力的戰鬥力,張梁就覺得頭皮一陣陣的發麻。
“不行!我必須快點行動。否則的話,否則的話……”
想到這裏,張梁忍不住大聲催促:“快一點!再快一點!”
催促著他的軍隊快速整備,出城,前往戰場。
或者換一句話說,
前往地獄。
如同劉備預想的一樣,在兩天後,盧植又見到了張梁那顆死不瞑目的人頭。
在這兩顆人頭送到廣宗城下後,城內老弱殘兵直接炸了營。
城頭,一名太平道的狂熱信徒哀嚎著:“大賢良師啊!”然後毫不猶豫拔刀自刎。
緊接著,就像是傳染病一樣。他身邊許多太平道信徒也哭喊著:“大賢良師!”
“大賢良師!”
好像發狂了一樣,拔刀自殺。
死了。
死了。
張角兄弟三個人都死了。
太平道沒指望了。自己也一樣沒指望了。
一些太平道信徒毫不猶豫的自殺。另一些人又哭又笑,好像瘋了一眼。還有些人愣在原地發傻。
與那些大部分都是裹挾百姓的,或者山賊土匪自稱的黃巾軍不同。作為張角曾經的駐地,廣宗城內的黃巾軍,信仰太平道的比例極高。
從上到下,幾乎所有人都是太平道信徒。幾乎所有軍官,頭目,都是太平道的狂熱分子。
大賢良師張角有足夠的人格魅力,讓他們追隨自己,至死不渝。
這看起來很厲害,很美好。然而在劉備眼中卻是下成。
他追求的,是要他的屬下,以及今後要照顧的民眾忠於道理與信念。而非忠於個人。
人總會死的。好像現在這樣,張氏兄弟死後,他的太平道信徒們就垮了。
因為他們,已經沒有了戰鬥的理由。
也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再接下來的曆史中,黑山,白波,青州,南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