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管了。”他搖搖頭,將這件事拋到腦後。
事情就是這樣。
一切都按照劉備所期望的那樣發展。
他與董卓一拍即合。
劉備希望消滅一個隱患,他董卓也需要新的軍功來提升名望。
對於並州這樣的邊境地區來說,再沒有什麼比攻擊北方遊牧更能提升人望的辦法了。
除此之外,攻擊匈奴還有實際的好處可拿。
是的,匈奴人是窮的要命。在失去了西域三十六國,失去了萬萬裏草原後,匈奴人窮的跟白癡一樣。
但是,再怎麼窮困,兩樣東西是窮不掉的。
一是人口,一是牲口。
……
牲口方麵就不用說了,無論是戰馬,耕牛,都是帝國需要的牲口。甚至驢子與騾子也能作為拉車,磨坊的畜力。唯一價值較低的隻有羊……
現在的羊沒有經過太多育種選擇——盡管在幽州地區,劉備已經進行了這樣的工作,並且略有成效——但是,通過育種獲得一種“非常能長毛”以及“毛質細膩”的,如同後世出產優質羊毛的綿羊的工作,需要非常,非常漫長的時間。
更重要的是,這種可以發展毛紡織工業的“綿羊”,即使出現,它的傳播,也需要一定時間。
至少現在的南匈奴部落裏,就幾乎沒有合格的“綿羊”。
現在的人們養羊的用處,除了殺了吃肉,就是扒皮做衣服和帳篷。羊的筋腱與角與牛不同。不夠堅韌。因此連製弓都不算合格。
……
至於說人力,就更有用了。
現在的冀州邯鄲地區,鋼鐵產量節節攀升。冀州地區的各處礦井,所需要的奴工怎麼多都不為過。更何況劉玄德所計劃的冀州交通道路,同樣需要大量的勞動力。
倘若努力征發徭役,會對冀州剛剛複興的農業產生危害。另一方麵,從各地獲取的難民,在短時間內也無法從事修築道路這樣的,較沉重的體力勞動——這與謀殺沒什麼區別。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使用可以殺死的,便宜的奴隸進行修築生產就是理所當然的了……
盡管劉備剛剛從涼州戰場上,獲得了數以萬計的奴隸,並且還與馬騰有了暗地交易,獲得了一條新的,獲取奴隸的路線。但任何一個想要有一番作為的人,都不會嫌棄自己的人力資源多的。
盡管有一些雜音,訴說冀州方麵如此的不人道,但是無論盧植還是劉備,都無視掉了這些雜音。
三義行的說書先生,戲劇演員們最近加大了對南匈奴方麵的描述。他們對於漢朝子民的燒殺掠奪,成為了這段時間,冀州人民娛樂活動中最常見到,也最常聽到的東西——
對於輿論的導向,乃至操縱,劉玄德駕輕就熟。
……
“事情就是這樣了。”
將一點詫異,奇怪壓下去之後,董仲穎將注意力再次集中在戰場上。
他的對麵,是一個南匈奴小部落拚命攢出來的,數量大概隻有兩三千人,裝備破破爛爛,瑟瑟發抖的部隊。他們剛剛拒絕了董卓的投降的命令。而在確認對方預備抵抗到底後,董卓露出了一個極殘忍的笑容。
“那就好辦了。”
他抽出了他的刀——一柄來自邯鄲,劉玄德名下的武器工廠的精良馬刀。
與劉備軍隊配備的雁翎刀形式類似,隻是更長,也更適合劈砍。
同樣與劉備軍隊的製式不同。這柄馬刀並非熟鐵夾鋼,而是純粹的精鋼鑄就。配合董卓本身實力,切金斷玉,削鐵如泥不在話下。
“殺過去!”
他朗聲下令:“進攻他們!俘虜他們的子女,掠奪他們的牲畜!讓這些蠻夷成為帝國的奴隸!”
隨著董仲穎的一聲令下,他身邊涼、並精兵強將興奮地喊叫起來。
他們高舉手中長刀,策馬,向著那瑟瑟發抖的數千匈奴騎兵殺了過去。就好像勢不可擋的洪流一般。理所當然,很快,又一場勝利就要到手。
眼看著這一幕,董仲穎滿意的點了點頭。心裏麵計算著,將這些匈奴部落都吞掉了,自己能得到多少好處。那些奴隸值多少錢,那些牲畜又值多少錢。還有毛皮……在賞賜士卒後,自己還能留下多少好處……
也就是他這麼想的時候,戰場上的一個身影,讓他瞪大了眼睛,挪不開目光:
“——嗯——衝在最前麵,持戟的是何人?!”
眼看著那將軍衝突馳騁的英姿,董仲穎忍不住大聲問道。
在他身邊,女婿李儒隨即答道:“此人乃是五原呂布。”
“真乃良將。”董卓滿意的點了點頭:“並州果有豪傑——好,戰後敘功,也把他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