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怎麼會?!怎麼會?!”
在愣了片刻之後,袁紹漲紅了臉,死死地抓住了那個傳令兵的胳膊,對著他大喊著:“孟德怎會負我?!孟德怎會負我?!我們相交數十年,難道還不及與劉玄德相交數載?!
他怎會負我,怎會負我?!是不是你謊報軍情,是不是?!”
說著這話,雙眼布滿血絲的袁紹猛地拔劍出鞘,對著那傳令兵砍了過去。
那傳令兵“噗通”的一聲跪倒在地,大喊著:“屬下所言句句是實。中郎如若不信,可再派人去查,一問便知啊!”
“……”
聽他這麼說,袁紹又信了三分。緊接著便是一陣憤怒,以及發狠。
“該死,該死,劉玄德、曹孟德——小人,小人!!我絕不讓此等小人得意!傳令下去!反攻,反攻!——還有,速速去尋天子與太後來!要天子傳旨,各家大臣出兵相助!”
“可,可是——”
“——又怎麼了?!”
看著還是一臉為難的傳令兵,袁紹恨不得真的一劍砍死他。
“——劉備軍都在喊著,他們是奉天子詔,討伐我們的!”
“……”
“難道天子與太後落在了劉備手上?!”
聽他這麼說,袁本初馬上想到了這種可能性。
當然,在想到之後,他又氣急敗壞的,聲嘶力竭的喊了起來:
“假的,假的!劉玄德敢假傳聖旨!小人,小人!”
說著這話,他大踏步的向著宮外走去——
“我絕對不會認輸的!
絕對不會!!
我花費了這麼多時間,這麼多精力。怎麼可以在這裏被一個三流的遠房宗室破落戶擊敗?!
等著吧,劉玄德,我會反擊的,鹿死誰手猶未可知呢!”
他這樣想著,而後一邊走,一邊將手中長劍高高舉起,用盡力氣,聲嘶力竭的呐喊:“來,雖我來!!我要擊敗劉備!擊敗他!!!”
在氣血上湧之後,袁本初做出了如是的決定。
不見得會輸。不見得會輸。
雖然在曹操倒戈相向之後,劉備即使是兵力上也與自己不相上下。而在獲得了天子之後,劉備在名份上更超過了自己。但那又怎麼樣呢?
“我可是袁本初!我可是天下仰望的袁本初!!”
揮舞著長劍,翻身上馬之後,袁紹以最快速度確定了局勢。
他的弟弟袁術正率領一批由私兵部曲,以及臨時征募的民兵組成的部隊,在銅駝街阻擊劉玄德——作為洛陽最重要的主幹道。這裏直通往洛陽宮城。
“這家夥還真是自信。”
在聽說了這個消息之後,袁紹這樣想:“竟然想要一口氣反擊過來。將宮城重新奪回來麼?”
“不會讓你得逞的,忘恩負義的混蛋!”
他心裏麵這樣想:“先讓袁術和他互相撕扯吧。那個廢物絕不是劉玄德的對手,不過至少可以削弱劉備的力量。這樣方便我在與劉玄德作戰時輕易地獲勝。”
……
袁紹的想法很不錯。但實際的結果卻與他所想的完全不同。
在強勢的強弩攢射後,鐵騎幾乎將銅駝街的青石板路麵踏碎。
渾身披甲的赤色鐵騎集群衝鋒,隻一輪,便將袁術麾下的烏合之眾,勉強組成的陣型撕扯的粉碎。
“逃跑,快逃!會沒命的!”
在鐵騎衝鋒下,士氣全無的潰兵狼狽逃竄著。
他們都在洛陽廝混了很久,甚至有人本身就是土生土長的洛陽人。所以在崩潰之後,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從銅駝街四周的偏街小巷溜走。
“這,這樣就安全了。”
最先結伴逃走的一批混混,在繞了幾圈,確認安全後鬆了口氣。
在互相商量一會兒之後,他們決定脫掉袁氏私兵的衣甲,而後找機會渾水摸魚。
不過在那之前,從接到的角落裏,三三兩兩走出了大批手持斬馬刀,披掛重甲的殺手,與配備了梯形盾、雁翎刀的輕裝刀盾手。
那是以散兵陣型作戰的選鋒兵士。
“這,這個——”
“等一下,我們投——”
在投降的下一個字吐出來之前,選鋒斬馬刀手已經高舉手中長刀,從對方右側肩胛骨處斬了下去。將敵人從上到下,斜著斬成了兩截。
鮮血噴的老高,飛濺在斬馬刀手身上,甲胄上,冰冷無表情的金屬麵罩上,形成了一朵觸目驚心的花。同一時間,斬馬刀手兩側兩名刀盾兵一手持盾,護住上身,另一隻手揮刀殺了過去。在對麵敵人反應過來之前,將被斬成兩半的敵人兩側,另外兩名潰兵的腦袋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