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劉玄德下了巢車,向業已列陣完畢的禁軍營走去。呂奉先也冷笑著策馬轉身,預備去指揮自己的軍隊作戰了。
同樣眼看著這一幕,巢車之上,諸將議論紛紛。
“那呂奉先有如此能為,並州軍竟然擊破了聲名赫赫的白馬義從。這一戰說不得,懸了。”
“不要亂說,呂布才上過幾次戰場?雲陽侯出道以來,北定草原,南略黃巾,西定羌、氐。戰功赫赫,稱得上戰無不勝。那冀……上軍同樣為他親自訓練的精銳之師。
呂奉先雖強,卻也絕不會是他的對手。”
“這卻不然……雲陽侯雖強。然則麾下兵士多是步卒。騎兵止千二百數。呂布麾下,則大半都是精騎。其中如許狼騎竟有千數。
如此精銳,雲陽侯怕是……”
“雲陽侯雖強,然則呂奉先勇武過人。可不是好惹得。倘若兩人各領大軍作戰,或許雲陽侯更勝一籌。然則隻是八千對八千的戰鬥……”
諸多將議論紛紛,最終的結果卻大多都不看好劉玄德。
雖然以他們的心情,都看不上耀武揚威,傲慢的目中無人的呂奉先。但是他們仍舊認為,這家夥的贏麵大。甚至有人忍不住的產生了呂布雖然狂妄,卻也有狂妄的資本,這樣的想法。
“就是這樣,就是這樣,可惜,這不是真的戰場。否則我在戰場擊敗了劉玄德,必能贏得天下矚目!”
諸路軍中,被一眾狼騎精銳簇擁的呂奉先心馳神往,心裏麵如此思考著。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品嚐擊敗了劉備之後的勝利的果實了!
隻是,同一時間。
“順曾聽人言,雲陽侯用兵沉穩,且勢不可擋。如朔望之潮,令人無從著手。此戰非同小可,奉先需得慎之又慎。”
在呂布覺得很開心,各種幻想的時候,他身邊卻是傳來了這樣的聲音。
轉身看過去,就看到一臉嚴肅,甚至可以說是麵無表情的高順,這樣認真地進諫說:“我軍騎兵雖多,利與攻勢,然則——”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雖然高順的話還沒說完,但是呂布已經不想繼續聽下去了。
他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了高順的話,然後揮了揮手:“大戰將起,你快快去指揮兵士吧!”
“這,是。”
雖然還想多說些什麼,但是看著呂布這個模樣,他隻能暗暗歎了口氣,而後心裏麵也忍不住的,產生了這樣的想法——就是說。
“或許這一戰敗了,對奉先更好一些。”高順的心裏麵這麼想:
“這樣一來,奉先應該能明白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應該就不會像是之前那麼傲慢了。”
當然,他也隻是想一想而已。有道是江山易改稟性難移。呂布未來如何,誰都不能確定。而高順也隻是這樣想一想,便進入了狀態。
這一次,他麾下精銳步兵並沒有被布置在中路。
雖然他說的話,呂布心裏多多少少也覺得有些道理。但是更多的,呂布還是這樣覺得的——
“我應該,不,我一定會以最速度,將劉備的軍隊打垮。以證明我的優秀!”
心裏麵這麼想著,呂布完全沒有那麼麻煩的試探,或者別的什麼意思,超過六千精銳騎兵,被他分成了五個部分,一字排開,呈雁行陣列。
他自帥近千鐵甲狼騎精銳,居於正中央。左右兩側,乃是侯成與宋憲二人,各率領一千重騎,拱衛左右。
這一千重騎的武裝,比起披掛了全套具裝馬甲的並州狼騎略遜一籌。
騎兵鎧甲的質量略遜。其中一些並不是目前,劉玄德的冀州工廠出產的最新式板鏈甲,以及精良鱗甲與細密劄甲。而是略遜一籌的,更輕量化的鑲嵌甲。
他們胯下戰馬,也隻配備了皮革馬甲而已——隻是在前胸,脖頸處增加了一些鐵製甲片。
當然,事實上在許多國家與地區,這樣配備的騎兵已經完全當得起重騎兵、精銳的稱號了。
甚至漢室目前,也是在邯鄲鋼鐵,以及兵工廠不斷的,批量出產精良甲胄的情況下,才將這種次級重騎兵,當成中端主力,而並非頂級精銳的。
再之後,是左右兩翼再外側,各有一千五百輕騎。指揮的將軍一為張遼,一為曹性。輕裝騎兵沒什麼好說。除了比一般部隊的輕騎兵更精銳一些之外,配置武裝與戰術基本如出一轍。
至於說兩千多的步兵部隊,則被呂布全都放到了後麵去,似乎並沒有想要他們進入戰場,參與作戰的意思。
想來,呂布的意思是單單憑借他麾下鐵騎一輪衝鋒,便能將對麵敵人全部衝垮了,根本不需要步兵部隊參與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