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落下,宮暮雲已經是嗬令車夫趕緊趕車。
駿馬一聲長嘶,揚起四蹄,狂奔而去。
顧成林目光含著隱憂看向了宮暮雲馬車跑走的方向,神色變得晦澀難明。
顧念微忽然出狀況,這已經讓顧成林心裏很不舒服。而顧念微出狀況之後,眼神有意無意地朝著顧念茵的馬車瞥了好幾眼,顧成林自然也是察覺到了。難道說,顧念微現在出事,跟顧念茵有關?
顧成林心中煩悶,然而,這事兒又不好在外麵提及,當下便是邁上馬車,朝著車夫吩咐了一聲,“回府!”
沈默晴臉色一沉,“我的微兒怎麼辦?!”
“三王爺說了會送她回去,就一定會送她回去。”顧成林頗有些無奈。
宮暮雲他惹不起,而且,如果顧念微真有什麼事,在宮暮雲這裏,比在他這裏,更能夠得到及時的治療。
沈默晴臉色陰沉,目光有意無意地朝著顧念茵所在的馬車瞥了兩眼。
如果,讓她抓住證據,微兒出事,跟顧念茵有關,就算顧念茵是顧成林的心頭好,她也一定要將顧念茵給懲治了!
丞相府的馬車緩緩而動,不大一會兒便是消失在長街盡頭。
尚書府的墨尚書以及尚書府的小姐墨疏影走出宮門,看著丞相府馬車消失的方向,兩人的眼底盡是露出了濃濃的恨意。
“爹爹!今天這事兒,難道就這麼算了?”墨疏影氣惱地扭著衣角,那一張本來還算標致的臉,因為氣憤有些扭曲。
墨子琛陰測測地笑了笑,“怎麼可能就這麼算了!顧家那個臭丫頭,朝你身上潑髒水,我絕對不會這麼輕易地放過她!”
墨疏影咬著唇角,眼底掠過一絲冷意,“也許,不用咱們動手,那賤人的劫數,就要到了。”
顧念茵擦拭顧念微酒壺的那個動作,被一直關注著顧念微的墨疏影看在了眼裏,所以,她知道,顧念微喝下的那杯酒,應該是有問題。雖然,她並不清楚,那杯酒到底有什麼玄機。可,顧念茵那個人,傲慢而善妒,今兒顧念微搶了她的風頭,她怎麼可能會讓顧念微好過?
墨子琛深深望了墨疏影一眼,眼底逸出一抹邪肆,“放心,丞相府不讓咱們好過,他們也就別想好過!”
三王府的馬車一路疾馳,閑雜人等,自然是不敢擋道。
而馬車上,顧念微的身體已經燒得像是一隻炭爐。僅存的一絲清明,讓她咬緊了牙關,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動作。
但她這種隱忍,落在宮暮雲眼中,卻讓宮暮雲的眼底浮出了一絲深深的心疼。他是萬萬沒有想到,顧念茵居然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對顧念微動手腳!
早知道那個賤人這麼不開眼,他就應該一腳把她踢得遠遠的!
懷裏的嬌軀滾燙似火,一張勾魂攝魄的鳳眼也是被燒得嬌媚如絲。
當神智被一點點抽離,顧念微開始無意識地呻吟,她就像是一條被丟上岸的魚,急切地渴望著被水滋潤。而宮暮雲這個移動的天然冰塊,就像是她的解藥。她下意識地就攀上了他的脖子。
宮暮雲的皮膚清涼如玉,摸起來很舒服。
顧念微神智清醒的時候,絕對不敢對宮暮雲如此行挑逗之能事。但現在,她的意識與理智已經飛到了爪哇國,她也再也不是那個特立獨行的顧大師……
顧念微像是一隻八爪魚似的掛在了宮暮雲的身上,不斷地撫摸他,逗引他,宮暮雲的身子卻是陡然僵硬起來。這種看得見摸得著,卻不能吃的感覺,真特麼的是折磨!
他對顧念微的感情不一樣,他很清楚。但是,如果是在這樣的情形下,他要了她。對她來說,那是不公平的。
宮暮雲喉頭微動,聲音暗啞,“堅持一會兒。你行的。”
宮暮雲說完,忽而朝著馬車外的車夫疾吼一聲,“去寒泉!”
宮暮雲這話一落下,馬車陡然轉了方向,直奔郊外。
適時,午後陽光溫軟,可是,宮暮雲卻感受不到半點兒的溫度。
他的心裏,滿滿地裝的都是眼前這個被藥物折磨得一點兒都不像自己的顧念微。
寒泉是宮暮雲郊外一所田莊的特有之物,彙聚了三川河流極寒地下水而成。
這處寒泉,當初建的時候,還是為了治療他的痼疾。沒有想到,今時今日,會在顧念微身上派上用場。
馬車一路駛進了宮暮雲郊外的莊園,一路暢通無阻。
一到莊園,宮暮雲便是揮退了車夫,抱著已經快要迷失自我的顧念微大步流星地朝著後院的寒泉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