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話可謂是大逆不道,宮暮淩的臉色不由就輕輕變了變。
宮暮雲卻是渾然都似不曾察覺,目光微微一轉,落在他臉上,“怎麼?還不走?”
宮暮淩回過神來,趕緊附和道,“走,走!”
他過來這都半天了,隻在這三王府裏喝了一杯茶,現在早就已經是饑腸轆轆。
雖然是進宮裏麵去赴宴,可是,宮暮淩因為在三王府裏耽誤的時間太多,都沒有多餘的時間去自己的府邸換洗一番了。
宮暮雲出了府門,早有三王府的馬車在門外候著,宮暮雲上了馬車,卻並沒有邀請宮暮淩上馬車的意思。
宮暮淩的臉色立刻就難看了起來,“三哥……”
宮暮雲慢悠悠地挑了挑唇角,“四弟,你要跟本王同乘一輛馬車?”
宮暮淩眼神微微一變,他是這麼想的,不過,宮暮雲既然這麼問,那就是不歡迎自己跟他同乘一輛。
他要是不長眼色地上了宮暮雲的馬車,這一路過去,還真是有得受了。
當下,宮暮淩就訕訕地笑了笑,“三哥,跟你同乘一輛馬車就不必了,你能不能借我一匹馬?”
宮暮雲輕輕笑了笑,朝著王府門口的侍衛吩咐了一聲,“去給四王爺牽一匹馬來!記住,要牽本王最關照的那一匹!”
侍衛應聲稱是,一溜煙地跑進了府門。
而宮暮雲則是放下車簾,朝著車夫吩咐了一句,“走!”
車夫揚鞭,馬車疾馳而去。
宮暮淩站在王府門口,左顧右盼,等著三王府的侍衛給他牽馬出來。
他心裏還在盤算,既然是宮暮雲最關照的馬,那一定是一匹千裏良駒,萬裏挑一的好馬,然而,等侍衛牽著馬出來的時候,宮暮淩鼻子都差點兒氣歪了!
那是什麼馬?
一走一跛,渾身生著雜毛,更像是一匹驢子和馬的雜交!
宮暮雲,他居然就讓自己騎著一匹這玩意去皇宮!
好歹,自己還叫他一聲三哥呢!就這麼埋汰他!
宮暮淩心裏雖然不服氣,可現在回王府去換裝,找坐騎已經是來不及了。隻能是咬碎了牙往肚子裏咽,騎著那匹騾子就朝著皇宮一跛一跛地趕去。
這一路上,宮暮淩沒少受到路上行人們投來的異樣目光。
如果地上有條縫,宮暮淩一定鑽進去!
這一路走過去,到皇城的時候,宮暮淩的臉已經麻木了,渾然都找不知道丟臉倆字咋寫了。
正想著隻要一進了皇城,回去的時候,找皇兄要輛馬車,他就不至於這麼丟人時,就聽到一道戲謔的笑聲倏忽就鑽進了他的耳朵。
“喲,四哥,你咋騎個這玩意兒過來,皇兄最近不是賞賜了你不少良駒嗎?騎個這玩意,是想跟皇兄哭窮?”宮暮雷騎在一匹四蹄踏雪上,春風得意,一臉得嘚瑟模樣。
宮暮淩氣得瞪了宮暮雷一眼,卻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宮暮雷跟宮暮雲交好,他在這兒要是敢說一句宮暮雲的不是,宮暮雷就敢跟他幹起來。
所以,即便是明知道這次是宮暮雲坑了他,他也隻能是啞巴吃黃連吞進肚子裏。
宮暮雷翻身下馬,將自己的良駒丟給皇城外的小太監,自己則是負手而立,慢慢悠悠地瞥了一眼宮暮淩,“四哥,走吧,咱們一塊兒!”
宮暮淩將臉上的不服氣統統給壓了下去,然後將自己那匹騾子丟給小太監,跟宮暮雷朝著皇城而去。
隻是,因為宮暮雷之前對自己奚落過,所以,宮暮淩便是跟宮暮雷彙集到一塊兒之後,也並不怎麼愛搭理宮暮雷。
宮暮雷卻似乎一點兒都沒有注意到宮暮淩對自己的冷落似的,依舊是笑眯眯地跟宮暮淩搭訕道,“四哥,今兒三哥凱旋歸來,皇兄在宮裏設置了這個接風宴,四哥怎麼就一個人來了呢?”
在這樣的場合,宮暮淩不應該是帶著一家人來露臉麼?
宮暮淩嘴角抽了抽,他在宮暮雲的王府裏浪費了一下午,壓根就沒有時間回自己的府邸,這話,他能說麼?!
宮暮淩覺得自己不能再搭理宮暮雷了,不然,非得被宮暮雷給氣死不可!
宮暮淩臉色越來越難看,一聲都不吭,而宮暮雷則是滿臉春風,笑得山花爛漫,“說起來,我也好長時間沒有見過三哥了。我說去邊關看看,皇兄就是不讓去。你說這事兒整得!”
宮暮淩的臉色再次變了,如果這話,宮暮雷在皇城大殿上說,這可就是挑撥離間,大逆不道之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