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微沒有理會這一群太醫,排開眾人,直接就奔了裏間,右安的房間。
右安靜靜地躺在床上,臉色蒼白,一雙眼睛緊緊閉起,已經是陷入了深度昏迷之中。
顧念微上前,坐在了右安床邊,搭脈。
脈象雖然虛弱,倒還平穩,不至於有性命之憂。
隻是,右安失血過多,一時半刻緩不過勁兒來。
顧念微輕輕眯了眯眼睛,輕歎了口氣,起身出了門。
看到顧念微出來,宮暮雲不由便是上前問道,“怎麼樣?”
“失血過多,沒有大礙。”顧念微這句話出口,那些本來一籌莫展的禦醫們頓時就全部看向了顧念微。
失血過多,還沒有大礙?
若不是他們曾經親眼見識過這位皇後娘娘的本事,他們差點兒就要以為這位皇後娘娘是在吹牛呢!
“那怎麼辦?”宮暮雲代表著所有禦醫問出了他們的心聲。
“失血過多,隻有輸血。”顧念微的麵色凝重。輸血是個大工程,在這個時代,還沒有見哪個大夫做過這樣的大手術。
所以,那些本來就對顧念微帶著一些質疑的禦醫們,看向顧念微的眼神,更像是在看著一個怪物。
然而,麵對著這些人的目光,顧念微卻似未曾察覺出任何異樣一般,再次緩緩地勾了勾唇角,“有點兒難度,但,還不至於不能做到。”
輸血是個大工程,在現代社會看來,給人輸點血進去,這是稀鬆平常的事情,但是,在這個並不是高度發達的社會,輸血這個詞兒卻是一個完完全全的新詞兒。
這裏的人簡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然而,就算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但是,宮暮雲對顧念微卻是發自內心地盲目信任。
隻要是顧念微所說的,宮暮雲全部都會毫無質疑地相信。
“怎麼做?”宮暮雲沉吟了一會兒,倒是當先開了口。
顧念微朝著滿屋子的禦醫掃了一眼,隨即一擺手,“你們都出去吧!”
這些人除了看熱鬧,什麼忙都幫不上,留在這裏,也沒有什麼用。
顧念微這大手一揮就要趕人,那些禦醫們雖然是舍不得離開,也不得不全部都悻悻然地離開了。
沒辦法,誰讓人家是皇後娘娘呢,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所有的禦醫這心裏雖然是帶著好奇,可是顧念微下了命令,他們也不敢死皮賴臉地賴在這裏,頓時就紛紛離開了侍衛營。
等這些禦醫都走的差不多的時候,顧念微這才輕輕地眯起了眼睛,“右安失血過多,需要輸血,咱們侍衛營裏的漢子,有誰願意給他輸點兒血嗎?”
顧念微這話說完,這一個侍衛營卻頓時就安靜了下來。
輸血這個詞兒,他們還是第一次從顧念微嘴裏聽說,所以,他們的心裏對這兒詞充滿了好奇,以及陌生的恐懼。
輸血?輸多少?自己會不會因此丟了性命?
然而,這種安靜和沉默也隻是持續了一會兒,這些鐵骨錚錚地漢子便是齊齊站了出來,在顧念微跟前踴躍地說道,“我來!”“我來!”
哪怕,他們對輸血這個詞兒抱著太多的恐懼,但現在,他們的老大哥右安生命垂危,急需要輸血,所以,他們就算是丟了自己的性命,也要救他們的老大哥!
看著眼前那一張張急切的臉,顧念微不由便是輕輕地勾了勾唇角,“好,那就一個個來試一下。”
輸血可不是亂輸的,如果血型不對,造成了被輸血者對外來血液的排斥,這最終的結果可就不大美妙了。
不僅右安救不回來,甚至還可能會將右安的小命給斷送了。
所以,在輸血之前,確定一下輸血者和被輸血者的血型到底符不符合,這才是輸血的必要前提。
顧念微采集了右安的一點兒指血,之後便讓這侍衛營裏的漢子挨個過來跟她試驗,比對。這一番試驗比對下來,顧念微倒沒有失望,在這侍衛營裏,還真有人的血型是跟右安一樣的!
這個結果一出來,顧念微不由就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濁氣。還好,有人的血型是跟右安一樣的,不然,等她在繼續去找人回來試驗的時候,怕右安也等不了那麼久了。
這個跟右安血型一樣的人,是一個年約二十的小夥子,在侍衛營裏幹了也有一段時間了。平素裏跟右安的感情一直也很好。一直都將右安當成是自己的偶像和老大哥。
而今,右安身受重傷,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他這心裏也是顯得異常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