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太子之位並非大公子的,那麼,大公子的中興大周的說法?
豈非師出無名?
可這一刻,司空老子,這如龍的老者,笑容燦爛的問道:“你猶豫了麼,你還在猶豫什麼?”
對啊,我還在猶豫什麼呢?
大公子的才能,經過這段時間,已經有目共睹,並非從小就在深宮長大的王子朝所能及的。
既如此,與其守著正統,守著周禮,讓大周一代一代的敗落,何不如,就狠下心來,看看大公子所言的那個中興之後的大周!
這一刻,王霖周身的氣息為之一變,多了一些什麼。
司空靜靜的坐著,他的笑意更多了一分。
他知道,眼前的王霖已經看破了執念,有了一絲宗師的風範,隻要一切順利,突破到小宗師,隻是時間問題!
王霖同樣明白自身的變化,向著司空行禮一拜:“多謝司空,我懂了!”
話音落下,他便轉身離去。
他要去南方,去羅天穀,去追隨他的主君——周室大公子。
與君同笑羅天穀,且試試可否換新天!
是日,拜別了王子朝,王子猛,這兩個一心招攬他的人,這兩個下一任天子的競爭者。
一馬絕塵,在洛陽東門轟隆隆的關閉聲中,王霖騎著一匹駿馬,向著陳蔡二地,身影漸漸模糊在司空眼中。
司空老子微笑著,卻是抬頭看著天空,眸中深邃莫名。
方天有幸,何至於斯南乎?
他微笑,隻在內心輕輕一歎:“太史伯的預言一直靈驗,但這一次,或許不會應驗了吧?”
太史伯,乃是掌握了上古最後一絲遺留了巫的力量的人,他的名字無人可知,相傳,太史伯一直在更換,一代一代的更換,但在更多人的眼中,太史伯在這千餘年來,始終都隻是那一個人。
他曾預言了平王將被國人驅逐,他曾預言了幽王將自毀於多情,更是預言了宣王中興的結局。
而在十年前,他又預言了。
三十年後,晉楚相繼失霸,南方斷發文身的吳越蠻子,將會爭霸。
宗周,則會隨著時間一點一點的消弭殆盡。
可如今,司空老子覺得,這個語言似乎錯了。
他輕輕一歎,抬頭遙望天際,似乎突破了白晝的阻礙,直接看到了那輪月亮。
而那輪皎潔的月亮,倒映在他的眼中,開始一點一點的被血色浸透。
一個月後,陳國邊界。
在陳國小公子無咎的相送之下,李非魚還有安樂,緩緩的朝著南方走去。
再有一個時辰的路程,他們就能到達羅天穀了。
“有勞無咎相送,隻是,送君千裏,終須一別!”李非魚緩緩抬手,執空手禮,輕輕一拜。
一旁的安樂,也同樣遙遙一拜,卻並不言語。
倒是站在李非魚對麵的陳國小公子無咎,在一群侍者的陪襯下,顯得風采萬千。
隻是,無咎的眼神卻一直泛著火熱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安樂。
此時,無咎輕輕一笑:“大公子乃宗周嫡長子,無咎前來相送,本就是禮製!大公子無需介懷,隻是,我與大公子一見如故,日後但又差遣之處,盡管開口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