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吳國敗了呢?
這也是他南下徐地,卻又讓我留在羅天穀的原因麼?
這樣的話,即便是吳國戰敗,也可以趁機奪取陳蔡之地,以為根基!
李非魚淡淡一笑,道:“我都知道了,如此,便回營吧,想來,要離在這羅天穀內,一定是建了寨子的吧?”
單軻點頭:“喏,要離先生在兩月前便趕到了此地,隨後,伐木取石,在這羅天穀西北角建了一座寨子,寨牆高約三丈,內置軍營,校場,占地約莫三百畝!”
李非魚聞言,卻是輕輕一笑,打趣道:“怎麼,單軻這是要準備為我帳下計吏?”
卻哪想,單軻一本正經的單膝下跪:“大公子但有差遣,下臣萬死不辭!”
李非魚微微有些落寞,卻隻是拍了拍單軻的肩膀:“回營,休整兩個時辰,與酉時整軍!”
周圍盔甲齊動,叮叮當當之聲絡繹不絕,卻沒有人高呼拜見大公子、願為大公子效死之類的話語。
因為,他們已經不是那種需要用用話語口號來堅定內心信念的新軍了。
經過晉陽一路的戰事,現在的他們,他們的信念已經化為軍魂,這軍魂,仿若混合在了血液、真氣之中,流淌在他們的內心深處!
故而,對於他們信念中,需要效死的大公子,那些敬重與忠誠並非是用那蒼白無力的言語來表達與強調的!
不過三息時間,兩千甲士便已經整好陣型,齊齊往前邁步走出。一點都沒有受到這森林之中四處蔓延的荊棘灌木的影響。
反倒有種,本就給在這雜草叢生、荊棘遍地的叢林中如魚得水一般的自在感。
從後麵看去,戈矛林立,盔甲鏘鏘。每一步都仿若是兩千人同時邁在了一個點上一般。
整個軍隊,兩千人,隻剩下了一個高度和諧統一的腳步聲,如同錘擊大地脈搏一樣的,厚重的腳步聲。
殺伐之氣油然而生。
便是李非魚,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內心也不由得一陣熱血激蕩,恨不能仰天長嘯,恨不能拔劍起舞!
安樂那暗淡沉默的眼睛,也在這一刻猛地閃耀出一種別樣的色彩來。
她的特訓,都是單人的,至多也就是初期的時候,有過六人小組的執行任務。
從未見過,從未經曆過,這樣堂而皇之的堂堂正正的大軍壓境!
她第一次感覺到,她所會的,她所接受的那些特訓所賦予她的力量、能力。
終究隻是上不了宴席的狗肉罷了。
內心略有些低迷,她輕輕的拔出了腰間的匕首,幽幽問道:“大公子,妾實在不知道,有著這樣軍隊的您,要我還有什麼用?”
李非魚心頭微微一顫:“各司其職!軍隊,戰場殺伐,就像是我手中的劍,堂堂正正的刺出去便夠了。而你,就如同你手中的匕首,需要隱秘的割喉,就是如此,你是我手中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