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言，那姑娘忽然神情一滯。
許久之後，語氣緩和了很多，問道“她是你的愛人？”
陸離搖了搖頭，繼續笑道“是恩人。”
見她不再像剛才那般情緒激動，陸離緩緩的挨著她坐下。
一邊回憶著往事，一邊將瓶窯鎮中的一切，當成故事講了出來。
當然，這其中他隱去了與“猙”的搏殺，將其直接定義成了三府主。
那姑娘聽得很仔細，也很入迷。
隻是不知為何，她的眼神之中，那絲難以言語的複雜，卻是始終未曾消退。
陸離將這一切看到眼裏，心中不由感歎。
年少芳華，不過二十餘歲，到底經曆了何種磨難，才會令她有如此的眼神。
不僅如此，這眼神中透出的迷茫與孤寂，竟是跟如花那樣相似。
或許也正是因為這些，陸離總能透過這絲迷茫，從中看到自己的身影。
人們常說，兩種極為相似的人，總是會莫名其妙的相互吸引。
所以一直以來，陸離才會對如花念念不忘吧。
“你喜歡她？”
直到陸離將整個故事講完，那姑娘才緩緩的開了口。
看著她那略顯失神的雙眼，陸離淡淡的笑著，道“不知道，喜歡一個人，哪有這麼簡單。”
轉頭看著陸離總是淡然的笑容，那姑娘再次開口，道“那就是感激？”
“也不是”
陸離搖著頭，道“說不清楚，也講不明白。或許隻有真正再見到她時，才會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吧。”
對於感情這種事，陸離一向很遲鈍。
就算是莫幽竹，若非是遇到了張戈，隻怕至今仍舊是一筆難以算清的糊塗賬吧。
一時無言，二人皆是沉默。
許久之後，陸離明顯的看到，那姑娘的身體，微微的顫抖著。
臉上的冷漠，不知在何時轉變成了痛苦。
似乎她一直都在極力忍受著，豆大的汗珠，不停的從額頭滲出。
原本略顯蒼白的嘴唇，現如今已經被她咬出了絲絲的血跡。
見此情形，陸離趕緊拿住了她的手腕，將一絲靈氣渡了過去，道“你還好吧。”
那姑娘看著陸離，先是搖了搖頭。
隨後反手握住陸離寬闊的手掌，勉強的露出了一絲笑容，開口道“我叫瑩瑩，陶瑩瑩，這才是我真正的名字。”
話音一落，陶瑩瑩的身體，逐漸開始劇烈的抽搐。
全身的骨骼，不知為何，居然開始發出了清脆的斷裂之聲。
秀美的容貌，此時已經扭曲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看上去有些猙獰。
陸離見狀，緊緊的握住她的雙手。
同時自身的靈氣，如同開了閘的洪水一般，傾瀉到陶瑩瑩的體內。
隻是不知為何，她體內那股詭異的靈氣，此時竟是如此強悍。
以陸離玉衡境的修為，全力以赴之下，居然連與其對持的狀態都難以支撐。
隻一瞬間，便被其吞噬一空，反倒是助長了它擴散的速度。
“啊”
伴隨著那骨骼斷裂的“哢嚓”聲，陶瑩瑩終於忍耐不住，痛苦的叫出聲來。
抓著陸離的雙手，此時已經爆出了青筋。
就連皮膚，都已經出現了裂痕，滲出斑駁的血跡。
看著她那難以言喻的痛楚，陸離心中如火燒一般煎熬。
怎奈他空有無數本領，卻仍舊難以助她消減半分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