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砌帶隊馳馬狂奔,十多個人在進鎮的石板路上,揚起的馬鞭像一條條飛舞的狂蛇,霹靂巴拉的甩在馬屁股上。一口氣跑了幾千米,再拐了兩個彎,進了一個山穀。馬隊人跑的快,隻覺得迎麵的風像鋒利的剃頭刀刮著臉,耳邊唯有嗚嗚的風聲。突然,一個稚嫩的聲音大喊道,“龍大人,這兒很安全!”龍砌一拉馬,那馬一扭頭,憋住脖子嘶啞的叫了一聲,停了下來,後麵所有馬匹也跟著急停下來。
喊話的年輕人,眉清目秀,皮膚黝黑,腰間配一把柳葉彎刀,手提一根金剛鐵棍,穩穩的騎在馬背上。此人不是別人,正就是威遠鏢局的董旭,董其遠的內侄。見人人都拉著馬在原地躊躇,尉遲豐急忙從後麵趕過來,說道,“大人,這兒離走馬鎮,已經有幾千米了,他們沒有追過來。”
龍砌望了望來路,確實沒有追兵,鬆了口氣,說道,“好,大家都把馬套在旁邊的樹林裏,歇一會兒。”
這路邊都是枝少葉稀的鬆樹林,沒有什麼遮擋,周圍也無什麼異常的響動,龍砌先翻身跳下馬來。
眾人一把馬係到樹上,漸漸朝龍砌圍了起來,眼瞪的大大的,好久沒有打過大戰了,這戰打的如此狼狽,心裏憋的難受。韓振宇紅著雙眼,使勁吐了一把口痰,粗聲粗氣的說道,“它奶奶的,我們丟了三個兄弟!”後麵的人,滿口惡語,基裏啪啦的倒出一肚子的不解。
“那個龜兒子這麼大的膽子,竟然敢搶我們的東西?”
“這幫兔崽子功夫還奇高,竟然滅了我們一個排的士兵。”
“他們火力還很強,火槍也不少,還有炸彈!”
“人多,馬多,槍多,沒想到這幫土匪,個舅子這樣厲害?”
龍砌見大家七嘴八舌的在討論,也覺得整個事件是疑竇重重,強壓住心裏一肚子火,仔細思量著下一步怎麼辦。他聽了一會兒,然後高聲喊道,“兄弟們,此仇不報枉為人!不過,大家先冷靜一下。這次的劫案顯然不是一般的劫案,是經過了精心策劃的。附送這批貨去成都是我們的責任,若不能奪回這批古董,我們就沒有麵目回去見欽差大人。我們這麼樣子衝出來,是為了暗地裏跟蹤這幫土匪的行蹤,等老四的援兵一到,我們就殺過去,把貨搶回來。”
眾人一聽這話,心裏感覺舒暢了一點。畢竟,一會兒還有機會給剛才死去的兄弟報仇。不過,僅僅靠現在這十幾個人是打不過人家的,心裏都在嘀咕,真不知道老四那邊怎樣了。
話說老四袁淼和範冬青偷偷潛出了走馬鎮,向成都方向飛奔而去。
倆人才跑出五百多米,就遠遠的看到一群人在路邊茶棚喝茶。為首的是一個花白胡子的老頭,此老頭精神矍鑠,神采奕奕。範冬青一眼就認出了此人,這不正是城裏上清寺的玄風道長嗎?他怎麼來這兒了,還身穿便衣,在這兒喝茶聊天?
這群人,大約有二十多人,個個身強力壯的樣子,身邊還放有武器。其中有五六個人是道士的衣服,也帶了兵器,其它的人,裝束各異,無所顧忌的高談闊論,不斷傳來,哈哈哈的笑聲,他們很像是江湖行走的人。讓人驚喜的是,這茶肆的旁邊,拴幾匹馬,很無聊的跺著腳。範冬青心想,這次在走馬鎮遇到了土匪,沒有想到在鎮外還遇到了救星,找這玄風道長借馬來一用,花不了多少功夫就追到前麵的鄂軍了。
這玄風道長今年初還和師傅一起吃過飯,相互之間交流了一下武藝,自己也在場。按理說,借馬這種小事,應該是不成問題吧。回頭一想,也難說,當時他和師傅切磋的時候,被師傅一掌打在肩上,接連後退了幾步,口裏沒說什麼,可心裏肯定是不高興了。雖說是交流,不是比武,大家都不會計較,不過人都要各麵子的,他會不會懷恨在心呢。做大事的人,不拘小節,現在隻有去試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