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占奎看到胡真滿臉的自信,自己卻心急如焚,怎麼也高興不起來。這胡真已經殘疾了很久了,也沒有到江湖上走走,他哪知道現在的搏殺,早已非比往日了。誰有槍,誰有炮,誰就掌握了生殺大權。現在山下是訓練有素的鄂軍,個個都是德式裝備,人人都是洪水猛獸,你再好的功夫,又奈何,又怎麼抵擋得了?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其實最好的辦法就是躲,躲脫了就不是禍了。
自己又不好意開口說走,於是問道,“師兄,我們來的時候,是走的山脊,難道這個龍脊寨,就真的沒有其它上山的路了?”
胡真想也沒想,回答道,“是的,進龍脊寨的山路就一條。我們龍脊寨四麵都是懸崖峭壁。他們沒有別的路可以攻進來。”胡真還以為楊占奎是在擔心,清兵從其它路口攻入龍脊寨。
“哦。”楊占奎失落的應了一下。
胡真見楊占奎仍舊憂心忡忡的樣子,安慰道,“師弟,別擔心。我們這龍脊寨可是易守難攻的,隻要我們在進山的路上設下埋伏,他們是進不了山寨的。”
楊占奎見胡真盲目自信,歎了口氣說道,“師兄,你是有所不知。現在進山圍剿我們的清兵帶有國外進口的火槍,威力無比。並且人數眾多,我們難以抵擋。”
“火槍?”胡真有點明白了。當初八國聯軍攻入北京,也就是依仗這個威力無比的火槍。他也漸漸的清楚了,現在的形勢非常嚴峻。沒有什麼高招,確實是很難抵擋清兵的進攻的。
兩人正在說話,聶童也進來了,先與胡真打了個招呼。突然看見玄風道長也在,於是問道,道長怎麼大清早就來了?
楊占奎遞了一個眼神。玄風道長,就簡要的說了,昨天在山中遇到龍砌大隊人馬的事,說了一遍。
胡真一聽到龍砌的名字,很吃驚,說道,“怎麼這個當初西太後身邊的紅人,也到了重慶?”
楊占奎見胡真這樣問,不得不立刻編了一個謊言,說道,“我搶煙土一事,已經驚動了朝廷。那邊派了一個欽差大臣,帶著龍砌的十三太保,和幾百清兵,專程來處理此事。”
胡真聽此話,隱約也覺得事情遠非自己想的那麼簡單。
聶童也知道了事情的嚴峻,古人說,躲的過初一,躲不過十五。現在躲是躲不過了,唯有拚死一戰。聶童站了出來,說道,“據我所知,龍脊寨四麵都是懸崖峭壁,龍砌一等人進山,必經龍脊嶺。隻要我們把他們堵在龍脊嶺,上不來,就大功告成了。現在當務之急是先去周圍看看地形,看有沒有好的防禦措施。”
幾人正在討論,胡錦兒和張天堯滿頭大汗的走了進來。他倆是早晨剛練完武,回來給胡真請安。胡錦兒見在坐的各位一臉的不快,就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追問之下,才知道全寨正麵臨著生死存亡的關頭。這群清兵既然是打著剿匪的旗號進來,一旦進寨,定會大勢殺掠,山寨有滅頂之災。若把楊占奎這些人送給清兵,江湖上的人,一定會說,龍脊寨畏畏縮縮,不仁不義。更何況,楊占奎帶了那麼多人進寨,一時間把他們也無可奈何。可以說,龍脊寨無形中已經和楊占奎這些人捆綁在一起了。現在唯一的辦法就隻有同舟共濟,消滅那些清兵。
胡錦兒走到胡真旁邊說道,“爹,你也別擔心,天大的事情,還有女兒在。我們不是有些弓弩嗎?這次正好派上了用場。”
聶童看胡錦兒開口主戰,也鬆了口氣。說道,“胡寨主,現在當是大家同舟共濟之時。我們的人也還有些火器,隻要我們配合得當,定能消滅這幫清兵。”
胡錦兒又說,“我們熟悉地形,隻要我們戰術運用的當--”她停了一會兒,調皮的說道,“包他們這些清兵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在場的人,聽到她的話,均忍不住笑了起來。
話一說完,就開始了分派任務。楊占奎,聶童,胡錦兒去龍脊嶺看地形。玄風道長去召集上山的綠林好漢,做防守的準備。張天堯推著胡真,去寨子裏動員大家戰鬥。
這龍脊寨是建在山頂,到龍脊寨的路就是修在一個山脊上。當地的人都叫它,龍脊嶺。這龍脊嶺是一條光禿禿的山路,大約走完要半個時辰的時間。山寨的人在上山的地方,修了一個長走廊的山亭,為了上山的人,好休息一下後再走。三人走到此處,聶童停了下來,要求再看看周圍,是否有什麼地方可以埋伏。他想,若是龍砌的人,進了龍脊嶺,上麵打起來,這個地方,再斷了他們的後路,兩麵夾擊之下,就有取勝的把握。不過,這些鄂軍士兵都是帶有德式步槍的,他們的衝鋒,誰又能抵擋得住呢?記得在走馬鎮,剛開始攻擊鎮口的兄弟,都被打了回來。是自己想出了一個計謀,才得以攻進去的。今非昔比了,上次押鏢的士兵少,這次進山的士兵多;上次是他們守,我們攻,這次反過來,是我們守,他們攻;上次是在比較密閉的鎮子裏,這次是完全開放的深山野外。更難對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