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找到了那命運之神的神格殘片的時候,公冶逸晟不過是十歲。
那種讓他永遠停止不下來噩夢的力量開始不受控製的強大起來的時候,公冶逸晟就看到了父母的死。
在一片白茫茫的冰原之中,父母會死在把突然落下來的冰刃之下。
那是千萬分之一都不會發生的事情居然出現在噩夢之中,但隻有十歲的公冶逸晟是很清楚自己父母的實力的,壓根就不會被那樣的小意外所傷,隻是若每一天晚上都夢見的話,不管是誰都不能置之不理!
公冶逸晟纏著父母,說絕對不能往那個方向去了,否則他們會被冰刃所刺。
可是父母並不在意,或許是藝高人膽大,或許是因為一個小孩子的話實在不可信。
直到……公冶逸晟說他擁有命運之神的神格的時候,父母才開始考慮他的話。
父母選擇了另一條路繞過那片連綿不絕一般的冰山,卻遇到了滾滾而來的雪崩。
公冶逸晟被父母推進了那幾乎連公冶逸晟都躲不進去的狹縫之中,然後便被大雪覆蓋。
那雪崩如同最凶猛的洪水在高山之下傾瀉而來,隨即便讓人分不清了它前進的方向。
公冶逸晟哭喊著在雪地上不斷的扒開麵前的積雪,腦海裏父母被雪衝擊著嘴鼻,以及漸漸窒息的畫麵越來越清晰,可是他卻怎麼也看不到父母所在的位置。
“我在那雪地上找了十幾天,身上所有的吃食都已經沒有了,我都沒有被餓死或者渴死,身上的力氣都用光了,但是就算這樣暈睡過去也不會被冷死。那是因為……命運還不讓我死。”
公冶逸晟說著就看向了安利雅,“我其實知道我一開始就把噩夢的事情說出來是有什麼後果的,但是我卻依舊覺得隻要我說了出來就可以改變一切……
因為我真的以為我有什麼看見命運的能力,結果卻發現,若是沒有我,我父母肯定不會死的,所以這力量不過是為了命運推波助瀾罷了……”
“那麼你也看到了我的未來嗎?”
安利雅的神情變得有些哀傷,在看到了公冶逸晟緩慢的點頭以後,便連忙說話,“若是如此,那麼你就不要告訴我了。你也不要告訴任何人,或許這樣那個未來就不會出現,你也不需要為此傷心了。”
公冶逸晟覺得或許也是如此,因為每一次他把事情說出來,都必定讓對方的下場更淒慘,或許他從來不說的話,那麼……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隻是想象永遠是美好的,命運從類沒有想過要放過那窺視它的人。
在那新一個寒冬要來臨的時候,公冶逸晟就已經準備在開春的時候與安利雅成親,隻可惜在那之前,他夜夜都做著不同的噩夢,在噩夢之中那些與他交好的獸人會死去,塔山會死去,而安利雅也不例外。
每一天夜裏噩夢的內容都會變化,唯一不變的便是虎獅族的人幾乎死光的結局。
公冶逸晟覺得若是他說了出來,或許這些人不會死去,但是也或許會真的死去,畢竟一直以來他都是直話直說,從未隱瞞,隻是……安利雅也說了要他絕對不說出來的。
於是……公冶逸晟什麼也沒有說。
那一場戰爭是在寒冬裏一個午夜裏開始的,首先是滿天的火箭,然後就是那些被點燃的屋子,接著就是部落裏此起彼落的哭喊聲和喊殺聲。
公冶逸晟從自己的屋子裏出來,往安利雅和塔山的屋子奔去,並且在路上攔下了一個人,從那個人的嘴裏,他才知道原來其他的幾個部落因為不滿塔山阻止了這個冬天對人類出兵的事情,因此決定聯合在一起將塔山趕下族長之位。
其實在獸人族之中,爭奪族長之位的方式簡單粗暴,隻要直接與族長決鬥,打敗對方就可以了,然而這樣在午夜帶兵偷襲,完全就是隻有人類才會做出來的事情!
公冶逸晟已經顧不上太多了,他隻希望救出安利雅以及塔山,所以毫不掩飾自己的實力,一身的鬥氣洶湧而出,因為神格而輕鬆達到了武聖品階的力量在他腳下形成了璀璨的法陣,他所過之處,沒有一個敵人還可以活著,瞬間鮮血鋪滿了地麵,回首而去,宛如地獄。
眼前那火焰和鮮血交合的畫麵在腦海之中漸漸和夢境的畫麵重合,公冶逸晟也總算明白,原來他就算不說出來,命運依舊還是無法改變,噩夢終究會成為顯示。
公冶逸晟就算是發瘋了一般,一直往著安利雅和塔山屋子的方向飛奔而去,隻是當他趕到的時候,塔山已經被那些襲擊者聯手打敗,倒在了血泊之中。
那把威武的奇特大刀已經斷了,就落在塔山的身邊,如同他們初遇的那個時候,公冶逸晟在瞬間的幻覺之中看到的一般。
公冶逸晟跳進了戰圈之中,開始與那些人對戰,可是他的力量迅速消退,從一開始的武聖一直往下跌,當他最後一次堪堪擋住一個獸人迎麵一擊的時候,手中那用鬥氣凝結而成的長劍也已經消失了。
那些獸人都哈哈大笑起來,覺得公冶逸晟的力量不過是用了一些見不得的手段得到的,而此時此刻卻已經如同尋常人無疑,甚至不如一個武者一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