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有。”王天逸下意識地否認。
古日揚沒有管他,自顧自地說了下去:“你在江湖上的日子太少,你不知道,武林同道麵子上的客氣少不了,但實質上是個……是個屁!你也聽到了,華山派都稱我為大師兄,華山派不以入門時間分大小,而以職位分大小,以前我是華山派的大師兄。嶽中巔是老二。”
聽到這,不僅王天逸,連左飛都支起了耳朵,而程鐵心隻是一笑,他已經猜到古日揚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那個時候,江湖有個說法‘華山劍派,日出巔峰’。就是指我和嶽中巔,當時華山派新人中最優秀的兩個,但是我們兩個一直麵和心不和,鬥來鬥去,我實在沒有勾心鬥角那種天賦,很快就被排擠得不得安生,後來一怒之下,沒有去華山的產業,而是加入了長樂幫。你看我和華山派他們還是很親熱的,但是我要不說破,你怎麼可能猜到我們之間真正的關係。”
程鐵心一直微笑著在聽,看到王天逸臉色變了,眼中透出後悔來,不由又是一樂:王天逸這小夥子實在,信了古日揚的一麵之辭。實際肯定是嶽中巔和古日揚各拉一幫,互相鬥來鬥去,古日揚那一幫失敗了。沒有勾心鬥角的天賦?那你古日揚怎麼可能在華山派當過大師兄?在小門派當個雞頭都是很不容易的,嘿嘿。”
古日揚繼續說道:“現在華山派八個人,嶽中巔、蔣丹、石德還有方中圓我都認識,這些是老人,武功都可以。其他四個隻不過是小角色,我現在手頭可以指揮的人太少,華山派也是大派,沒法馬上給你討回公道。但我給你撂下一句話:‘江湖上不論任何人動了振威,都要付出代價!’這是長樂幫用火與血給江湖定下的規矩!你是振威的客人,而我現在隻忠於長樂幫,我以我的人頭擔保,絕對給你一個說法。”
王天逸大驚失色,趕緊行禮道:“古大哥,剛才是我小心眼了,報複不必了,反正劍法沒丟。”“這不再是你的事了,是長樂幫和華山派的事情。你不用管了。”古日揚冷冰冰地吐出這句話。
一瞬間,王天逸好像又回到了徐雲城那個殘酷的殺戮之夜,同樣的話在他腦海中回想:“這不再是你的事了,是唐門和秦劍門的事了。”王天逸渾身發冷,無力地坐回到了椅子上。“這就是江湖。規矩分明的江湖,睚眥必報的江湖,冷酷無情的江湖。”這句話在王天逸心裏轟然回響。
這個時候,翠袖把王天逸跳窗時劃破的衣服補好了,遞給了王天逸,“看看,怎麼樣啊?”王天逸很是感激,拿過衣服一看卻哭笑不得,針腳歪歪扭扭,把整個破洞皺巴巴地給縫在了一起,而且好像結打得不好,用力一拉就會再次鬆開。
“怎麼樣啊?人家可是第一次補衣服。”翠袖看王天逸不說話,很著急地追問道。“嗯,很不錯!很不錯。”王天逸苦笑著說道。
翠袖很高興,轉頭笑著對程鐵心說道:“程先生,我會補衣服了,你看你看。”程鐵心微微頷首,沈凝竹卻說道:“嗬嗬,哪有你那樣走針的,拿來吧,我再給你補補。”
王天逸看到翠袖目中又有淚了,忙道:“不用了,不用了。補得太好了。嗬嗬,和我母親大人的手藝都快能一較高下了。再說,除了我母親,這是第一次有人替我補衣服,我感謝還來不及呢。”
翠袖這才高興起來:“你真是大好人啊。”左飛卻指著王天逸搖頭歎息道:“奸臣啊,奸臣啊。”
翠袖正要對著左飛勃然發怒,左飛一扭身子“哧”一聲,衣服下襟裂開了一道口子,左飛一副驚駭莫名的樣子跳了起來:“啊,不好,我衣服也被椅子掛壞了。”說著就脫下外罩,跑到沈凝竹麵前,卻不敢抬頭看沈凝竹,低頭紅著臉說,“小姐,我是粗人,不會補衣服。您會補嗎?”
沈凝竹一笑,接過那外罩,施施然進了裏屋,翠袖一麵指著左飛,一麵大叫道:“奸臣啊,又一個奸臣。”然後又跟著跑進了裏屋,在裏麵和沈凝竹鬧成一團。
左飛紅著臉喘著粗氣,好像魂都沒了,坐在椅子上好久都沒出聲。
古日揚看見左飛,大驚失色地扭頭看俞世北,那目光的意思是:“他知道這是沈小姐嗎?他怎麼敢這樣?”
俞世北回了一個非常無奈的眼神,然後兩人一起看著左飛,同時歎了口氣,都是心想:“敢打沈家小姐的主意,真是嫌命長啊。”
這時,程鐵心輕聲說道:“翠袖是和小姐從小一起長大的貼身丫環,情同姐妹,你們也要保護她。”王天逸馬上點了點頭,而古日揚卻問道:“若是情勢危急,無法保全兩人呢?”
這話問得在行,保護重要人物必然有個優先緩急的順序,程鐵心慢慢地掃視了四人,最後清晰而緩慢地說道:“當然是保小姐而舍丫環!”
古日揚和俞世北都是緩緩點頭,表示完全理解命令。而左飛則站起來大聲說道:“程先生放心!有我在,就有小姐在!”
王天逸卻沒有說話,程鐵心問道:“天逸,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