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楊定要帶自己逃走,顏如玉柔聲道:“隻要有你在我身邊,每天都能看到你,受些屈辱也是值得的。”
楊定正色道:“我既然鍾情你,就決不讓在這汙穢之地再受委屈。”
如玉眼泛淚光,似有所動。
楊定又道:“對了,這針灸是怎麼回事?”
如玉道:“這也是我拖延病情的法子,針刺任脈關元穴,可使月事推前,若沒效果再加刺三陰交穴。但這樣易造成氣血虧損,若不是形勢所逼,我也不會自殘身心。”
楊定道:“真是苦了你了,逃亡的事情,我還是要趁早打算。”
兩日後晚間,楊定提了酒菜來到後門,見到護院打手龍彪,道:“龍大哥,剛問過小祿子,知道你今晚當值,所以小弟買了酒菜,咱弟兄兩人喝上幾杯,也好替你打發著滿滿長夜。”
龍彪笑道:“這些夥計當中,也就數你小定子仁義。”
當下拜了酒菜,楊定道:“兄弟自打到了此處,得龍大哥不少照顧,我先自幹一杯。”說罷一杯下吼。
龍彪看楊定豪爽,也豪飲了滿滿一杯道:“兄弟之間,不講那些繁瑣規矩,喝痛快就好。”
楊定道:“龍哥說的是。”
龍彪興致漸起,推杯換盞。楊定因心內有事,每次酒到唇邊,趁龍彪不注意,將酒倒在腦後。
兩人喝道後半夜,龍彪已是酩酊大醉。楊定拍了拍龍彪,龍彪趴在桌上動也不動。楊定解下龍彪後門鑰匙,將後門開了鎖虛掩著,回到如玉房中,見如玉已換好小廝衣服,便悄悄出了房間,剛走不遠,聽見身後門開了,一個聲音道:“小定子。”
楊定和顏如玉立在那裏,楊定回身看時見是胭紅站在身後,打著哈欠,像是要去茅房。胭紅看楊定身後還有一個小廝,雖然低著頭,但看著有些麵熟,道:“他是哪個房裏的?”再映著燈光細細瞧了,驚叫道:“如……”
楊定看事情不對,忙用手捂著胭紅的嘴,將她推回房內,三人到了胭紅房內,胭紅掙開楊定手道:“你幹嘛捂老娘的嘴,作死呢你。”又看了看二人裝束,道:“看你們這樣打扮,莫非是要私奔。”
顏如玉忙拉了楊定跪下道:“姐姐既然知道了,還望姐姐放過我和小定子,成全我們。”
胭紅道:“我早知道你們背後有這層意思,但沒想到你們膽子這麼大,竟然要私奔逃跑。”
楊定道:“我和如玉彼此愛慕,還望姐姐放過我們。”
胭紅停了半晌,似有所感道:“趁著這會沒人,你帶如玉趕緊走吧。”說著又去箱中拿了些銀兩,交給楊定,道:“大家相識一場,如玉今天脫離苦海,這些銀子就權當做姐姐的一點心意吧。”
楊定道:“要不姐姐和我們一起走吧。”
胭紅苦笑道:“我命薄,不像如玉能遇到你,我也認命了,出去我反而不知道怎麼生活了。別多說,你們趕緊走吧,要被人發現了,你們真是死無葬身之地了。”說著便推著二人出門。
楊定便帶了如玉,直奔後門,出來後門,將楊定日前雇的馬車已在門外等了多時,二人跳上馬車,快馬加鞭走了。
房內,胭紅看著紅燭上的蠟油一道道流到燭台上,兩行眼淚也順著潔白的麵頰流了下來。
楊定駕著馬車往城南飛奔,天明時分,已離了陽州城五六十裏地,看見一座路邊茶鋪,便停了下來。
楊定看見一個年輕人站在茶鋪前,身上挎個包袱,像是在等人,看見有馬車過來,忙迎了上去。楊定下了馬車,近前看時,卻是日前替如玉診病的顧郎中。
楊定道:“好巧,在這裏遇到顧大夫。”
顧郎中也不搭言,看見如玉下了馬車,朝如玉叫道:“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