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恒因要去嶽州尋去簫怡相助,便馬不停蹄出城往嶽州方向奔去。
那一日剛出陽州沒多久,天空便飄起碩大的雪花來,夾雜著凜冽呼嘯的寒風,道路著實難行。
薛恒勒馬站住看前麵有一座尼姑庵,便下了馬在尼姑庵大門屋簷下暫逼風雪,擬風雪小了再上路。
風雪中他看見一個姑子背著一捆幹柴從他麵前經過,他素知詩書禮儀,忙低頭避開。
那姑子推開庵門進去,薛恒覺得她背影似曾相識,有點像紅袖,但他又見那姑子身著厚重棉質百納衫,身子又極笨重,也隻得自嘲自己雖是思念紅袖,但也不該聯想到姑子身上,真是魔怔一般。
漸漸風雪小了,薛恒便又裹緊披風,出了庵門上馬,他無意間回頭看時,那庵門匾額上書著“無相庵”,之後策馬而去。
半月後薛恒到達嶽州。這嶽州地處陽州與京都之間,為中原要塞,曆來為兵家必爭之地。簫怡在做嶽州王期間已將此地經營的風生水起,甚是富庶。
薛恒找一客棧住下,打探了情況,得知朝中簫怡最信任之人乃是伍國器相國大人,此人剛正不阿,秉正忠直。
薛恒怕借兵之事伍國器分析利弊後定會阻攔,便又探問了何人是伍國器對頭,知道伍國器死對頭是禦史大夫張宗遠。張宗遠則是奸佞投機之輩,賣官鬻爵,貪財結派,在嶽州名聲並不好,薛恒覺得張宗遠這人此時倒可一用。
薛恒找到張宗遠府上,上了拜帖謁見。
薛恒見張宗遠鷹嘴兔腮,一雙鼠眼露出精明光芒,忙道:“久聞張大人威名,一直無緣拜會,今日一見,果威德兼容。”
張宗遠捋著胡須道:“薛監軍客氣,不知薛監軍為何從陽州來我嶽州。”
薛恒拿出一個綠色楠木盒子道:“不為別的,聽說張大人喜愛古董,正巧我這裏剛得個物件,為成人之美,特將此物送給大人。”
張宗遠接過打開盒子一看,卻是一顆“清水明月夜明珠”,光呈黃綠,晝視如星,夜望如月,光照一室。
張宗遠見此物甚為貴重,便笑道:“薛監軍有話直說。”
薛恒也笑道:“張大人果是豪爽之人,快人快語。實不相瞞,我來嶽州,也是想大人幫忙上個折子,祈求能進宮麵聖,營救我哥哥楊定。”
張宗遠道:“關內侯的事我們皇上早已知曉,也長嗟歎英雄不遇良主,良駒未遇伯樂,即為此事而來,老夫自當盡力,他日關內侯奔我嶽州,還請到時關照老夫一二。”
薛恒拜謝道:“大人過謙,此恩我會轉告家兄,日後有機會同朝為臣,定不相忘,必相互幫扶。”
張宗遠道:“那明日老夫就進宮麵聖,將你的事稟報吾皇。”
嶽州皇宮,朝陽殿。
簫怡是鄭太妃之子,已薨文帝的第五子,稱帝前被文帝分封嶽州王,三十餘歲年紀。
此時簫怡坐在明黃龍椅上,膚色白皙,鼻子高挺,長眉微挑,他身著絳紗袍,領袖邊均緣了黑邊。首戴卷雲冠,腰束金玉大帶,雖不嚴厲,但卻讓人感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儀與高貴,以及震懾天下的王者之氣。
簫怡道:“張愛卿,你剛才說楊定的弟弟已經來到陽州,現在人在何處。”
張宗遠躬身道:“回皇上,正在殿外等候傳召。”
簫怡道:“傳他進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