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層輕薄的紙張,怎麼能關注旺盛的熊熊煙火呢?
在官方、非官方的傳媒施壓下,老板不得不將監控錄像公之於眾。
果然,娛記們還是看到了他們最想看到的一幕。
一個妙齡女子,先是開好了房間,然後呢,身為首席設計師的陸明月,還有地板供應商朱大昌相繼往那個房間裏走去。
看到這一幕,老板隻能無奈地掩麵歎息。
那些娛記們紛紛取出了手機,眼疾手快地將這寶貴的一段給拍攝下來。
“先生,我聽說那間總統套房,是您當初三顧茅廬才將陸總給請來設計的,對嗎?我可不可以理解為這是您私自給陸總開小灶,讓他尋歡作樂呢?”
娛記的狂轟濫炸,讓老板始料未及。
當然,他畢竟還是幸運的。
因為娛記需要的不是真相,而是一個爆炸性的噱頭就夠了。所以,真相是怎麼發展的,他們並不關心。
待娛記們紛紛跟風朝樓上行動的時候,老板氣得拍桌子。
“給我把後麵的那一段刪掉!我看看他們待會還敢不敢回來興風作浪!”
娛記撲空了。
他們根本沒有發現陸明月的身影,隻是在地毯上發現了一片分散的血跡。
一個有錢人住總統套房,點了個小姐給他捶捶背,捏捏腳,這根本算不上什麼有意思的消息。
當然,如果沒有意誌堅定的品性,又怎麼可能成為一個合格的娛記呢?
越來越多的傳媒不停地包圍著精通酒店,因為陸續到場的人物地位也不斷地拔高。
至少,何珍妮來了。
衣著光鮮的何珍妮戴著墨鏡,迎接著閃光燈的照耀,使勁地緊咬牙關,憤懣極了。她不敢相信,枕邊人居然會為了一個僅有一麵之緣的女人夜半外出,他明天不用上班嗎?現在已經是淩晨兩點了,好嗎?
“何小姐,聽說你們即將訂婚……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您現在做何感想?”
坐擁大半個城市的不動產,何氏千金的地位自然不用說,比名媛、影星差不了多少。
好在,何珍妮甘願守候在陸明月的身邊,要是沒有一點兒本事,陸明月也不會要她。
“難怪我說最近看你們寫的那些新聞,怎麼看怎麼樂嗬呢,敢情你們不是在寫新聞,改寫小說去了。”
何珍妮應對這些七嘴八舌的質問,永遠是那麼的嫻熟那麼的老練。
此刻,身在高處的陸明月焦慮極了。透過窗簾的一層縫隙,蜂擁而至的記者勢要將酒店吞沒了才肯罷休,而周語晨的情況卻越來越糟糕。
她一直斷斷續續地吐血,一對菲薄的紅唇漸漸地泛白,四肢卻分外的孔武有力,猶如失散多年的寵物與主人重逢的樣子,一直對陸明月糾纏不休。
“曹先生……”
那逐點逐寸變得虛弱的語氣,真叫人心疼啊!
“咚”、“咚”——
忽然,陸明月聽見了一陣輕快的敲門聲,他連忙湊近,望向了那個貓眼。
是她。那個在危難關頭,卻肝膽相照的陌生女工。
她換上了一套便裝,戴著一頂鴨舌帽,左顧右盼的樣子,同樣是非常焦急。
“陸先生……”
陸明月迅速地把門打開,立刻又關上。
“怎麼了?”
酒店的警衛已經淪為了擺設,這些記者們心有猛虎,細嗅薔薇,說不定很快就發現這個藏身之地了。
“沒什麼,我是來給你打掩護的。”
女工羞愧地把帽子給摘下,臉上露出了一片桃紅。
“打掩護?”
陸明月聽不懂女工的弦外之音,隻是覺得雲裏霧裏的。
“嗯,待會你隻需要從櫃子裏取出備用的床單,然後係成一條繩子綁在周小姐的身上,連人帶床單往下拋就對了……”
陸明月一怔,什麼?!
開什麼國際玩笑?萬一出人命了該怎麼辦呢?
“沒時間了,剛才我還跟一些狗仔隊擦肩而過呢……”
陸明月依依不舍地低下頭,凝望著周語晨的倩容,替她梳理著額前淩亂的秀發。她真漂亮,簡直漂亮的無以複加。身為一個男人,一個徘徊在濁世裏,已經磨平了棱角的男人,那久違的悸動,在短短的一夜裏再度重燃了。
“你必須給我說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否則我寧願在這裏餓死也不會這麼做。”
陸明月的固執,大大地出乎了女工的意料。
其實,女工也隻是按照吩咐行事的。因為有一個料事如神的男人,讓她不得不從。
“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我隻知道如果我不這麼做的話,所有的損失,我必須負全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