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接得住我麼?”
可惡,一直強忍的淚花,在這破涕為笑的一刹止不住地流。
周語晨捂著臉,強烈地抽搐著。她才是那個真正掙脫了懷抱然後走散的孩子……
“我就說吧,你不信我。這婚我看趁早離了算了。”
曹浩然慵懶地打了一個哈欠,欲轉身離去,不管不顧的樣子。
周語晨見狀,馬上緊張得不行,連忙揩去了滿臉的淚花,一路上的思念、驚慌、茫然,在這一刻,爆發得淋漓盡致。
“曹浩然!你混蛋!你知不知道我為了找你受了多少苦啊!”
這是周語晨第一次痛斥自己的丈夫。這份突如其來的果決,就連她自己都難以相信。
曹浩然怔了一下,依然是那麼風輕雲淡,滿不在乎的樣子。這反而激起了妻子最後的一點求生欲。
周語晨知道,當她嗬斥曹浩然的時候,她就已經毫無退路了。為什麼呢?她不想成為這段婚姻裏第一個失控的人。
先前哪怕再難受、再委屈,她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將所有的情緒一一地宣泄出來讓他知道。
因為,她這麼做,無疑將自己最真實的一麵在這個窩囊廢麵前完全暴露。
一旦她這麼做,就意味著,她再也離不開這個男人了。她想讓這個男人知道自己打心裏也隻是一個小女生。
一錘子買賣,沒有回頭路了。
倏爾,周語晨終於邁開了那一步,足尖輕點在曹浩然的手心上。隻見腳下那一層柔軟的透明的屏障消失了,那輕盈的嬌軀又恢複了往常的地心引力完全傾瀉在曹浩然的身上!她多麼害怕曹浩然弱小的身板接不住她,殊不知她的腰腹她的雙腿已經被這個男人牢牢地打橫抱起。
這一刻,周語晨確信,自己是清醒的,這不是夢!她忍不住將臉頰埋進了曹浩然的腦袋裏嚎啕大哭。
“我好害怕你不要我了……”
“你怎麼能就這麼一走了之了呢?!”
“如果你喜歡上別的女人你可以告訴我啊!我又不會阻攔你,大不了一刀兩斷唄!”
“你知道我整夜整夜的哭有多麼難受麼?!”
“曹浩然,我恨你!”
“……老公,我要你陪我……”
周語晨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任性地在曹浩然的懷裏撒嬌,她的淚花完全打濕了他的衣衫。
不知道是不是淚花模糊了雙眼,似乎,她在這個麵無表情的丈夫麵前,看見了眼角的一粒晶瑩。
“嗯,我答應你。”
曹浩然慢慢地將周語晨放下,雙手霸道地圍著她的腰背緊擁,然後貪婪地汲取著她唇瓣以內的芳津。
在這一刻,周語晨充分感受到了那炸開的荷爾蒙氣息。
不知這種忘我的口舌之爭持續了多久,曹浩然才把周語晨抱回了床上。
淩晨三點,酒店終於恢複了電源。
沒有人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隻有娛記的感觸最深。
他們從滿懷憧憬,再到大失所望,這個過程遠比偷拍要精彩得多。
一直躲在房間裏的陸明月知道何珍妮來了,偏偏不出去。
人們找不到陸明月,何珍妮不相信陸明月就這麼人間蒸發了,可她最終還是不得不回家休息。
“陸總,幹脆今晚你就住我們這吧……我們就不收你的房錢了。”
擺平了這麼嚴重的一件事,那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對老板來說,比賺了五百萬還要暢快。
“不必了。”
一向熬夜慣了的陸明月,此刻沒有絲毫的困意。
他很清楚周語晨被下藥了以後,隻有兩種解藥能夠救她一命。
一種是去醫院洗胃、吃藥、輸液,相當於傷筋動骨一百天。
另外一種,能夠確保她安然無恙的,就是男人了。
雖然他成為了今晚當之無愧的最大噱頭,可是他很清楚真正的主人翁就在樓下。
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在校園裏保持沉默的那一位,周語晨的丈夫。
得知這樣一個人的存在,陸明月下意識地往口袋裏取出了一包健牌香煙,然後叼在嘴裏,吞雲吐霧的樣子盡顯憂鬱。
沒有困意,他就不會強迫自己入眠。
明天在學校裏會有一堂非常重要的課,蘇鍾強親自站在講座上擔任講師。作為嘉賓的其中一員,陸明月肯定是要參與的。而他不想以一個物理盲的身份加入,所以打發時間的最好方式,就是像平常趕稿那樣惡補物理學的知識。
已經脫險了的曹浩然夫婦,還遠遠沒有意識到通過網絡這個媒介,一傳十、十傳百的效果是多麼的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