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眯著眼,勾唇微笑,修長而又纖細的五指輕撫著繆茹瑩的肩膀,然後又憐愛有加地搔搔她的後腦勺。
你有沒有見過一個男人同樣能將馬尾辮紮得特別的好看呢?
繆茹瑩身邊的男人,就是如此。
一頭燦爛的金發,兩邊寬厚的骨架,在哪裏他都能夠占據第一耀眼的位置。
他魅力有多大,旁觀者最清楚。在座的每一位沒有一個是不討厭繆茹瑩的,而今,卻因這個男人的存在,反而感覺到了一層望而卻步的階級。似乎,人們開始覺得繆茹瑩的任性是相當合理的……
一向張揚的繆茹瑩在這個男人麵前溫順得像隻受寵的橘貓,這時,曹浩然也從廚房裏提著打包的食物走了出來。
“你怎麼會在這呀?浩源。”繆茹瑩不再把注意力集中在曹浩然身上,而是這個紮著馬尾辮的男人。他與曹浩然的名字,隻有一字之差,而且讀音又尤為相近。
他叫,曹浩源。
“我剛從國外回來,想在周邊四處轉轉。你還是沒有變呢,小瑩。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你家人沒時間陪你,就把你丟到我們家裏來。當時我們還沒有錢雇廚子,我隻能每天給你吃好多好多的方便麵、星球杯。後來我還聽說你特別想吃那個方便麵的味道,還請了好多廚子。”
對,這就是繆茹瑩的性格。她不是天生蠻橫蠻不講理的類型,而是對想要的東西特別特別的執著。就像今天,她很想吃牛肉,可是又不想剔牙,所以必須將牛肉炒的盡可能順滑一點,哪怕生一點也不要緊。
“你可別說,浩源。後來我還琢磨了好久,你可不是隨便泡的。你還放了咖喱醬、芝士、小蝦米、甜辣番茄醬……反正各種口味啦!”
曹浩然碰見曹浩源的一刻,塵封的記憶再度被搬出。
“浩然,是你?”
曹浩源在他麵前,永遠是那麼高高在上。
曹浩然卻不以為然,權當是陌生人打招呼。
“嗯,對。是我。”
曹浩然不想搭理他,也不想搭理繆茹瑩。他隻想在菜冷之前拿回給妻子,不想浪費時間做多餘的逗留。他知道曹浩源是誰,父親的私生子。
那是父親早年做天然氣的買賣時,曾經在俄羅斯逗留過好一陣子。待他回來的時候,手裏就抱著一個金發碧眼的混血兒。至於他的生母是誰,沒有人知道。按照時間來推算,他還是曹浩然的弟弟。
在十歲以前,曹浩然與他同在屋簷下生活,卻被這個“血統占優”的手足欺負的遍體鱗傷。
他發育得極早,約摸八歲左右身高體重就已經突飛猛進了。而且食量巨大,經常把屬於曹浩然的那份飯給扒光。還有在各方麵的比較下,身為哥哥的曹浩然都是略遜一籌。不論是成績、球技、智慧,完全被爆了,自幼就給冠以一頂戰五渣的帽子。
往後的十餘載,曹浩然的前身一直活得像個窩囊廢,不得不說跟這段童年經曆有很大的關聯。隻是,這個混血兒弟弟與身邊的親戚也很少照麵,父親也似乎有意隱瞞這個事實,所以他才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淡忘了這個人的存在。
現在的曹浩然,可不相信什麼“人種論”,哪怕見到太上老君,他還是橫著走,何況一介凡夫俗子?
“走這麼快啊?”雖然從年齡上來看,曹浩源身為弟弟。可他一直保持的優越感卻不曾改變。
曹浩然不想跟這種人廢話,對他來說,混血兒又如何?親骨肉又如何?萬一菜涼了,哪怕他用三味真火去熱菜,也無法彌補原先的肉質口感。
看到曹浩然一臉冷漠的樣子,可真讓這個做弟弟的出乎意料。
他連忙上前,將臉頰湊過曹浩然的耳畔,輕聲道:“恭喜哥哥啊,終於跨出了婚姻的第一步。”
疾步而行的曹浩然頓時停住了腳步,哪怕他再傻,也聽出了曹浩源的弦外之音。
昨晚發生什麼,他好像了如指掌的樣子。
“你好像對我挺了解的。”
曹浩然一直沒有仔細打量這個突如其來的弟弟,現在他轉過身,上上下下端詳了一會,果然看出了一點兒蛛絲馬跡出來。
“還行。不過我回國之後,你是第一個,讓我在意的人。我很意外,也很驚喜。我猜,我們很快就會見麵了。”說完,曹浩源轉過身,與久別重逢的繆茹瑩坐在一塊。
如果曹浩然的記憶沒有弄錯的話,他應該是九歲那年的暑假報名參加了夏令營,家裏除了曹浩源外似乎沒有其它人了。繆茹瑩也應該是那個時候到自己家裏來的,所以他們相識,而他卻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