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玉秀再也經受不住鄰裏鄰外的投訴,她決定先斬後奏,畢竟對蘇教授的支持她已經做到仁至義盡了。如果不是念在提攜之恩,她何必藏著掖著,替蘇教授忍受著這麼大的壓力呢?
推開門的一刹,她就聽見了一曲分外悅耳的“一步之遙”。
“在這一步之遙,如果我就這樣被她遺忘,我不惜在地獄輾轉千回!如果我就這樣被遺忘,活著不就是行屍走肉嗎?傾盡人間的智慧啊,也無法彌補這一步之遙嗎……”
隻見一個偉岸的身軀,身披皮衣,紮著一頭金燦燦的馬尾辮,矯健筆直的雙腿一邊輕輕地踮著足尖,像是在拍打著節奏,掂量著的和弦。
她隻看見了這個“外國人”一雙褐色的眼睛,其餘的五官被一張黑色的麵具給蓋過。隻留下了通氣的口鼻,和那雙漸變紅色的瞳仁。
“外國人”一邊在彈奏著一曲華美的樂章,他的身旁同樣不乏傾聽的觀眾。那是一個俊秀的紅衣女子,以及一個身材健碩的男人。
凝望著這一幕的表演,莫玉秀才反應過來……
家裏招賊了!
他們不是一般的小賊,而是將目光完全集中在蘇教授悉心布置的實驗桌上。那些大大小小的試管,已經調配滿了耀眼的色彩,有些冒著氣霧,有些則平靜如水。
不行,她必須迅速離開這裏,否則……
莫玉秀轉過身的刹那,一陣淩厲的風兒就從身後吹拂而來,隻見她淩亂的秀發被撥弄開,那白皙的頸部完全裸露在所有人的麵前。一陣酷似針紮的刺痛,鑽進了她的頸動脈。緊接著,她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所有的知覺,倒地不起。
“啊……”
在場唯一的一個女觀眾朱麗樺看到這麼了不起的一幕後,不禁下意識地伸手掩住嘴巴,遏製著自己尖叫的衝動。
“老大,您……您真厲害!”
男觀眾看到這一幕,也隻有瞠目結舌的份兒了。
不錯,在犧牲了兩位骨灰級的元老之後,這個與曹浩然有著共同目的的組織終於露出了廬山真麵目,也得到了他們最想要的東西。
但是,如果沒有得到開啟寶藏的鑰匙,又有什麼用呢?在公開課結束了以後,組織的首領,那個風度翩翩的海歸男子曹浩源,終於一了夙願。
“可惡……”
突然,在得到了寶貴的能量以後,擁有者馬上發現了其中的問題。他感覺到體內仿佛灼燒著一團熾熱的熊熊烈焰,根本無法消退。似乎他的骨骼、筋絡,完全不聽使喚的樣子。
“老大,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手忙腳亂的觀眾二人除了攙扶這個倍受擁戴的男人以外,根本無所作為。
“我懷疑,不能見光……可惡!這跟狂犬病有什麼分別呢?”隻見他閉上眼,咬緊牙關,體內的烈火才稍稍減退。
“這下怎麼辦?”朱麗樺不喜歡這種稍縱即逝的快樂,他還要指望這個首領,隻有跟著他,才能看到明媚的前途。
“你們身上誰有墨鏡呢?暫時先借我戴一戴……”
聽到曹浩源越來越虛弱的音色,朱麗樺連忙急匆匆地從包包裏翻找著有沒有什麼解藥。找著找著,不見墨鏡,卻隻見一副眼罩。
“這個行嗎……”
朱麗樺將眼罩遞了過去,沒想到曹浩源喜出望外的接過,然後快速地戴在臉上,隻露出尖尖的下巴,還有一雙菲薄的唇瓣。
戴上了眼罩的曹浩源不止沒有行動受阻,反而更加利索地走到窗前,張開雙臂,伸出手感受著這個世界的溫度。
忽然,隻聽到“噗——”的一聲傳來,曹浩源往空中吐了一口黑色的鮮血!遠遠的,就倍覺觸目驚心了。
“你們過來,我帶你們離開這兒。”
曹浩源奮不顧身地爬出了窗外,往空中縱身一躍!朱麗樺嚇壞了,她趕忙跑到窗邊,卻隻有撲空的份。
她心想,這個男人是不是戴上了麵具以後發瘋了?!怎麼淨做出一些反常的舉動出來呢?在她以為墜樓而下的曹浩源必死無疑的時候,一個巨大的意外就這樣映入她的眼簾……
那口從他嘴裏噴出的血水頓時凝固在空中,像是炸開一樣分出清晰可見的一粒粒血滴,最後這些血液居然連成一線!變成了一張四方形的地毯在空中承接著曹浩源!
“你們下來嗎?如果你們不下,就自行離開好了。我已經聽見了蘇教授趕回的腳步,還有我那個哥哥。”
那張由血滴連成的毯子仿佛很堅固的樣子,不管風兒怎麼吹,都是波瀾不驚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