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望著這粒豆大的血滴,不禁讓曹浩然回想到熟悉的曾經。
雖然,他還沒有一睹那人的真麵目,也不知道那人奪走了什麼東西。但是,他們彼此之間的做法,其實是一樣的。要想得到超凡的力量,更強大的力量,首先最需要做的一件事是什麼呢?
那就是必須將身體與思想中一切能夠讓人腐朽的因素給狠狠地剔除掉,然後保留著最初的本能,以及永無止盡的殺意。
沒有了倫理綱常的約束,才能讓軀殼不會腐化。這就意味著,人世間的人情冷暖,通通與我無關,七情六欲,不過雲煙。
這就是“碧血珠”的最基本的門檻。每每憶起將它嵌入自己心髒的過程,以及那無畏的決心,曹浩然總是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這一舉動,讓他成為穿梭天地間的無敵戰神!
如今,他不再是唯一一個敢於這麼做的人,這個世上能讓凡人激發出無窮力量的東西,也不止“碧血珠”一物。似乎,這個新穎的塵間,越來越有趣了,對吧?
對曹浩然來說,這個世界上最有意思的事情,就是棋逢敵手。沒有強大的敵人,又怎麼能彰顯自己的實力呢?
楓丹麗舍。
親曆了這一次“別開生麵”的飛行,朱麗樺久久不能平靜。她心有餘悸地攙扶著筋疲力盡的曹浩源,回到了他們最熟悉的地方,可是在得到了那一塊恐怖的麵具之後,身旁的頂頭上司卻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把所有的窗簾都給我拉上,盡可能不要讓一束光線透射進來。”
曹浩源那虛弱的音色,以及蒼白的麵孔,多少叫人有點兒於心不忍。朱麗樺順從他的意願,把窗簾給拉上,然後再度湊近他的身旁。
“謝謝。”一向冷漠的他,十分罕見地向人道謝了。
“你真的沒有事吧?”朱麗樺主動將手伸到了曹浩源的後背,像安撫一個哭泣的孩子一樣,輕撫著他的肌膚。
從進門的一刻起,曹浩源就連挺直腰板的氣力都沒有了,而是倚靠著一堵牆,低下頭,氣喘籲籲的樣子,快要睜不開眼了。
朱麗樺的心底正藏著無數的困惑呢!
不管是誰,看到神話故事的劇情在自己的身旁上演,還是親眼所見,誰能強忍著好奇心的躁動呢?
她很想知道,曹浩源是如何將一口鮮血化作一塊地毯,就像阿拉丁神燈上演的那樣。這些,可是多少金錢都換不來的本領啊!
關上了所有的窗簾與門窗,屋子瞬間變得黯淡起來。
朱麗樺依偎在曹浩源的懷裏,昂起頭仰望著他的樣子。短短一個下午,他好像變了,變得不一樣,變得趨向完美了。
身為混血兒的曹浩源,依然保留著不少白種人的特征,有時候讓人有點兒受不了,尤其是那茂盛的體毛,很容易滋長出大汗淋漓之後的體味,特別難聞。還有他麵上的細碎雀斑,這些都讓人覺得印象分大減!
此刻,雖然朱麗樺仍然能夠看到男人的麵上掛滿了濕漉漉的汗滴,可是,那些密密麻麻的雀斑完全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光滑,像水麵那麼無暇。不止如此,那滴落在地上的汗水,似乎氤氳著一股薰衣草的香氣。而那多餘的贅肉,也消失不見了。怎麼看,怎麼舒服。
隻是,為什麼所有的血色,都好像被吸收幹淨了一樣呢?朱麗樺凝視著他的眼睛,蒼白的麵孔無疑讓那褐色的瞳仁倍顯明亮。
“給我倒一杯水。”
終於,曹浩源緩了過來,不再像剛才那樣那麼狼狽。而是漸漸地習慣了煥然一新的身體。
“嗯,好。”一直繃緊心弦的朱麗樺終於鬆了口氣,她溫順如常地走到了飲水機的麵前,然後取下了杯子,故意把水量調到最小,慢慢斟水。
而恢複了所有神智的曹浩源,逐漸意識到自己的形象隨著身體的變化也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他的虎牙變長了。
同時,也變得尖銳,變得閃亮。
“等等,你是要溫水呢?還是冷水呢?”
杯子斟了差不多一半,朱麗樺才察覺到問題所在。像是大病一場的他,最好還是喝溫水吧?
“隨便。”
朱麗樺的判斷沒有錯,曹浩源的肌膚、血管,都是冰涼冰涼的。
就在剛才的日頭暴曬裏,他差點兒耗盡最後的一絲元氣,才好不容易逃之夭夭。
所以,他怎麼可能會拒絕得到溫暖呢?
隻不過,溫水,遠遠不能滿足現在的他。
“嘩啦啦”的水流聲仍然在不停地擊打著杯麵,聲音完全覆蓋了曹浩源輕盈的腳步。朱麗樺悠然地哼著一首曲子,聽起來像是張學友的秋意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