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娛樂室內,所有人的目光,無疑都集中在了正中央的這個男人身上。誰都看得出來,九爺這次大擺“宴席”,目的就是為了他。
被那些盡是“磨刀霍霍”的氣勢包圍著,讓周語晨幾乎呼吸不暢。她不敢相信,夫妻二人還能否突出重圍。
“別怕。”
曹浩然很奇怪,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話。在座的所有人其實都不知道,他是在向誰說呢?是向九爺繆子霖呢?還是向身旁的周語晨呢?
身側的嬌妻本能反應就是在提醒自己,所以目光堅定地昂起頭,凝視著丈夫的精美輪廓,同時也變得更自信了一些。
“曹先生,忽略掉他,好不好?”繆子霖像推一個不倒翁似的,使勁地往地上踹了一腳奚總。“這是我們的‘家法’罷了,不礙事。隻是有些事兒,刻不容緩罷了,怎麼樣?”
誰都知道這是一場鴻門宴,進門的曹浩然無疑是那個四麵楚歌的漢高祖,可是,誰又是暗地裏即將高奏凱歌的西楚霸王呢?至少,除了在座的兩位老人外,隻有曹浩然一人知道。而且,他一進門,就已經知道了。
“這些家夥,這個地方,隻不過是擺設。他們隻是棋盤上的黑白子,題目是‘永恒’。”
這一次,曹浩然故意壓低了聲線,專門說給周語晨聽的。這也預示著,他終於理清了其中的脈路。
繆子霖相隔並不遠,出色的嗅覺還是讓他捕捉到了一絲端倪。
對,能讓他重視的人,都決非等閑之輩。隻是,他遠沒有料到區區三分鍾的時間,就被這個後來居上的年輕人參透了。
“不要慌,子霖。遊戲現在才正式開始呢,難道你不想止損了麼?”這裏是繆子霖做東,可他也的確印證了曹浩然所言的一切,他隻是棋盤上的黑白子。
真正操縱棋盤的人,卻在用手機,透過監控錄像,巡視著屋子裏的一切。
通過微創手術,繆子霖的耳鼓裏植入了一個微型的耳機。這是他與另外一個人保持通話的唯一方式。
在遇見曹浩然之前,全世界隻有他們二人彼此間心知肚明。
很可惜,繆子霖還不知道,這個世界上任何頻率的震動,都無法瞞過曹浩然的一雙眼,一對耳。
他由始至終都沒有正眼瞧過誰,而是將清澈的眸光投向天花板的角落裏,那個會移動的攝像頭。
“子霖,繼續說呀,你可別氣餒呢!這可不像你。你可不是那種隨隨便便嚇唬兩下,就打退堂鼓的人呢。”
麵對一片回音蕩蕩的訕笑,繆子霖當然不服氣了。他怎麼能夠咽得下這口氣呢?要知道,他之所以半夜大擺鴻門宴,根本就不是為了迎合通話的那個人口味,而是因為他遲了一步!才讓那個寶貝落入他人的手裏。
之前講過,曹浩然心大,大得很。因為凡間的一切,根本無法入他眼。
蔚藍星球稀薄的靈氣,一片汙糟的環境,像他這麼心高氣傲的人,也曾品嚐過羽化成仙的滋味,怎麼可能在這裏常駐逗留呢?他所作所為,也隻是為了邁向重拾輝煌的捷徑。所以,這裏沒有他留戀的人,和事。
錢花了就花了,人聚了就散了。手機沒電就不用了,有什麼呢?
可是,那些曾經跟他有過聯係的人卻都遭了殃。
繆子霖將無比珍貴的坦桑石交給了寶貝女兒,後者卻突遭失竊,無法予以買家一個交待。所以,人家才不願協助他搶先一步伏擊柳城大學的蘇教授呢。
別忘了,坐在這裏的每一位,可都是經過無數的鬥爭,最後形成極端的自私,才能擁有現在的地位。
繆子霖有很多“合作方”,可他們之間就是真的合作嗎?不,不是這樣,這是為了探聽免費的、價值連城的情報,他才決定先犧牲一些手頭上的利益的。至少,與他時刻保持通話的那人,便是如此。
“我現在終於能夠明白為什麼我哥能夠脫胎換骨,信心倍增了。”冷眼旁觀這一切的幕後黑手,十分溫柔地向仆人解讀這一切。
“他曾經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現在卻都做了出來。離家出走,成人之美。惡性競爭,一馬當先。我想,他一定也是得到了與我們相近的力量。”
在這個繆子霖的“合作方”看來,當天聽到坦桑石失竊的消息,最有利的人未必是那個“竊賊”,也並非轉移的對象,而是他自己,曹浩源。
為什麼呢?因為在此之前,他幾乎完全處於合作的劣勢。
他不知道曹浩然的存在,隻知道近在省城,遠在邊境,都有一頭數一數二的大鱷在爭奪著這一切。“失竊”的消息傳開了以後,他並沒有輕舉妄動,而是無比耐心地觀察著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