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語晨從來沒有想到,這個僅僅在大學城有過一麵之緣的女生,卻將她以外的世界完全隔絕在外,僅剩她們彼此二人,穿梭在街上的每一個角落。

“停下好麼?姑娘。”

少女一直牽著周語晨的手,並且是十指相扣,多多少少存在一點兒一見如故的感覺。

不知道是不是周語晨生出了錯覺,她仍然記得那天晚上,她毅然地闖入那扇緊閉的房門,營救被綁的妹妹。而,在那以前,她曾見過一個兩鬢斑白的老者,他的神情、五官,便與身旁這個女生頗有相似之處。

少女一直在漫無目的地散步著,整個世界仿佛都變成了她的布景一樣。隻要她的步伐仍然向前,那麼,即使橫衝直撞的人們、車子,卻隻是像空氣一樣虛無縹緲,完全構不成威脅。

“你好,周小姐。我叫陸穎,”少女倏地停下腳步,不再前行,對周語晨莞爾一笑,好整以暇地梳理著隨風飄舞的長發。她還是老樣子,正如那天晚上,在校園裏見到的那樣,清純、無邪。隻是兩次見麵進行比對的時候,這一次,她臉龐的青澀不再了,而是被一種難以名狀的豁達取代著,既保留著風華正茂的氣質,又擁有閱遍世間百態的成熟韻味,叫人一下子根本就難以捉摸。

“嗯,我們見過。”

周語晨不會忘記,就在那天晚上,她差點兒將性命、名聲給賠上。所以她將每一個細節都牢牢銘記。當天,陸穎在一盞稍顯黯淡的路燈下,好整以暇地貓腰,將包裏的零食慷慨地遞給了曹浩然的寵物。

看到周語晨如此禮貌的一麵,陸穎抿嘴一笑,“周小姐好記性。難怪曹先生對你疼愛有加呢。”

周語晨沒有聽出陸穎的弦外之音,卻在她淡然的目光裏看到一絲難以辨別是苦澀還是欣喜的神情。而這個樣子的陸穎,周語晨一點兒都不陌生。反之,卻在她勾唇一笑的美麗裏,第一時間想到了自己那個下落不明的娛記妹妹。

“謝謝,小陸姑娘,如果你不介意我這麼稱呼你的話。”周語晨並不反感陸穎的到來,因為她清楚像陸穎這樣的女生,以這樣一種神通廣大的方式來到自己身旁,並不存在著那種針鋒相對的敵意。

反之,周語晨是能夠看到在這短短的幾日裏,陸穎那種判若兩人的“蛻變”。而他人這種不約而同的“蛻變”,正接二連三地不斷出現在她的身旁。

從她的丈夫開始,再到她的妹妹,如今,再到陸穎,他們之間,都相繼取得了一種異於常人,卻十分厲害的過人之處。她很想搞清楚其中的聯係是什麼,為什麼又偏偏發生在她的身上,還有那個屢次侵擾她安睡的夢境,以及那隻可愛的短毛貓。

“當然不介意了,我還怕你介意我叫你姐姐呢。語晨姐姐,我這次來找你,目的是有些話,想要向你當麵講清楚。首先,你一定很想知道,為什麼我們能夠暢通無阻地行走在大街上,不受任何人的影響,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對吧?”

周語晨點點頭,這就是為什麼她會對陸穎產生十分濃厚的興趣了。她甚至有點兒不敢相信,陸穎能夠瞞過曹浩然的眼睛,將她帶出來。

“因為這是我立下契約的時候,所得到的能力,我們姑且叫她‘解夢’好了。”

周語晨一怔,然後猛地搖搖頭,她不知道什麼是解夢。隻見陸穎饒有興致地將五指張開,她的小手宛如溪流旁相互交錯的水蔥,然後隨著手心的一粒光點,慢慢地映出一個拳頭大的水晶球。

周語晨看到水晶球展示的一幕,正是她們不久前離開的酒店地下停車場,可她萬萬沒有想到,她的身子仍然躲藏在丈夫的輝騰車旁,曹浩然卻不為所動。他隻是上前稍稍試探了一下,發現沒有“反應”,便匆匆轉身離去。

緊接著,陸穎心滿意足地將手掌並攏。

“為什麼我先生看不到我了呢?”周語晨不敢相信自己的意識早已靈魂出竅,而身子卻仍然停留在停車場內,貌似給人一種陰陽兩隔的恐懼感。

而陸穎卻笑著搖搖手,打消了周語晨的疑慮。

“你先生的體內雖然已有深厚的內功護體,和極強的仙氣固體,可是在我使用‘解夢’的時候,你的身子除了你自己外,別人是看不到的,而且也無法傷害,因為它與自然融為一體了。”

周語晨情不自禁地對陸穎的本事豎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