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你的嘴巴裏長著一雙眼睛(1 / 2)

大約半個小時以前,陸明月將身旁的佳人送回了他們彼此最熟悉的地方。借著微醺的酒意,滿身疲憊的何珍妮甚至沒有洗身的念頭。她隻是隨意彎腰解開了鞋扣,又伸手解開掛在背上的拉鏈,然後光著小巧玲瓏的玉足踏在柔軟的地毯上,抱著抱枕側身躺在厚實的床墊上,一道曼妙多姿的曲線,就這樣慵懶而又不失優雅地彰顯在男人的麵前。

任憑是誰看到了這翩若驚鴻的嬌軀,胸中不免燃起一陣熊熊烈焰吧?可,陸明月卻不是這樣。

他極力地將目光偏離他最熟悉的身子之一,果斷地邁向酒櫃,好整以暇地往嘴裏送了一口窖藏幹紅,才漸漸地冷靜下來。

偌大的廳室,隻剩下陸明月獨身一人。這裏,才是屬於他獨一無二的世界。所以,他很自然就大膽地打開了角落的保險櫃,那是隱藏在電視桌的背麵,就連同床共枕最熟悉他的女人都不曾察覺其中的隱蔽性。

陸明月將拇指摁在了指紋識別上,保險櫃發出“叮”的一聲,自行敞開。那兒並不是為了存儲什麼特別值錢特別有價值的東西。才設立的暗箱。而是,保存著屬於這個男人最後的獨家記憶。

他將一張泛黃的老照片取出,放在手心,細細觀望著。仿佛那是一塊易碎的寶貴的玉石。也許,他心中那個朝思暮想的女子早已忘記,他們彼此兩張俊秀的麵孔,曾經出現在一堵斑駁的城牆上。可是,這並沒有關係呀!隻要他記著就好了,況且最近的這一段日子,他們彼此間已經無限接近了,不是嗎……

男人一邊品酒,一邊讓思緒飄向了遠方。

少頃,高腳杯上逐漸清空的幹紅,以及夜深所帶來的寒意,讓他從思如湧泉當中抽離了出來。緊接著,他將在那座宅子裏拾起的一隻拖鞋,隱隱泛著女人氣息的東西,視如珍寶一般放進了保險箱裏。

他輕撫著那光滑的鞋麵,其中那輕盈的感覺,恰如將情人的一隻玉足捧在手心,甚至能感受到那如含羞草般羞澀的曼妙,這種感覺該多麼美好呀!然後呢,然後這些細碎的念想,如握在手中的沙粒一般,最終傾瀉在手指之間的縫隙當中。

陸明月不是一個武士,更不是一個將士。而他夢中情人的枕邊,已經躺著一位近乎完美的男人。在昨夜、乃至之前他畢露的鋒芒裏,他已經洞察了曹浩然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他隱忍、精於計算,厚積薄發的能力,世間誰人又可匹敵呢?

“轟隆隆——”

奇怪,那沉寂了許久的夜空,怎麼就不甘寂寞的響了幾聲悶雷呢?

陸明月收起了私心,收緊了思念,準備好換洗的衣裳,結束這曲折的一日。畢竟晚了、倦了,青春,也已消逝了。

此刻,那沙沙的風聲仍然侵擾著這間屋子的主人。似乎,那陰沉沉的天空非要在朝陽升起之前,將最後的一絲心聲給咆哮的幹幹淨淨才肯罷休。是什麼時候,屋子的窗戶忘記關上了呢?

陸明月劍眉微蹙,像他這樣的細節控製狂是不能容忍一粒多餘的灰塵飄落在明淨的地麵上,於是,他快步上前,欲將搖曳的窗戶給收緊。

然後呢,一片詭異的音色,從他身後傳入了他的雙耳。沒差點兒將他嚇個半死。

“你還是將它撿起了。”

一個金發碧眼、西裝革履的男子,神不知鬼不覺地就出現在了陸明月的身後。

本能的敏銳嗅覺,讓陸明月還沒有回過身,就已屏住了呼吸,側身落地,將身子滾成一個球形,緊接著從沙發底部取出了一把黑色的弓弩,瞄準了音色傳出的地方。

“好身手。”陌生男子捂著心口,唇角瞬時勾起了邪魅的微笑,那俊秀的容顏在黯淡的燈光下顯得特別的冷豔、高貴。

他不像一個雞鳴狗盜的竊賊,更像是一個身不由己、隨波逐流的落魄王子。

“你是誰?你怎麼出現在我家裏?!”

陸明月不會放過任何一絲狙擊敵手的機會,因為他的秘密已經被這個陌生的男人洞察了。他完全有理由以自衛的名義直擊對方的心髒。

“我嘛,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經感覺到我們之間已經站在同一個陣營裏了。因為在飯局上,那個廢物的樣子你也看清楚了。他根本無法實現我心中的藍圖。”

男人輕狂、傲慢的語氣,猶如一個站在懸崖邊上,竭力抓緊最後一絲救命稻草的冒險者。而,陸明月更像是他最後的一粒曙光。因為,他嘴角上流露的血痕,以及捂著胸口、氣喘籲籲的狼狽,已經失去了對陸明月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