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夜空高掛著一輪彎彎月兒,一幢接一幢高高立起的別墅,也已熄滅了一盞盞刺眼的明燈。
對於屋子裏的人來講,這是一個平靜的夜晚。
一縷繚亂的煙霧飄過周語晨緋紅的臉龐,隻見她香汗淋漓的樣子,麵帶潮紅地躺在男人懷裏,一雙清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不眨地落在那健碩飽滿的胸膛上,好不痛快地將細腿搭在男人的身上,仿佛置身於暖和的海麵上。
“你在想什麼呢?”
周語晨心滿意足地挽著男人的胳膊,並將目光落入男人精致的輪廓上。
曹浩然兩片菲薄的唇瓣裏夾著一根細細的香煙,目光深邃地吞雲吐霧著,讓人捉摸不透他內心的波動。
他像極了一片深不見底的汪洋大海,先是在你的心裏勾勒出陣陣的初潮,緊接著又是滾滾的波浪沒過你的雙腳雙膝。在你漸漸地放鬆警惕,付出信任之後,他將早已準備好的一場驚濤駭浪覆沒你的全部,緊接著,你身體的每一滴血液都隨之沸騰起來,如歡快的魚兒不停地撲打著在海麵,直至筋疲力盡。待你將繃緊的腳丫子又緩緩地鬆弛下來時,那片大海,又平靜的像一潭湖麵。
體驗真正的愛情是多麼的不容易,嫁給愛情,簡直是三生有幸。
“沒,沒什麼。”
曹浩然仍然將佳人抱在懷裏,任由她一綹如瀑的長發蓋過他裸露的身子,並將煙蒂撚滅在煙灰缸裏。
他的目光,也從窗外轉移到枕邊秀色可餐的周語晨身上。
不,準確來說,是不死鳥。
“這可不像你啊,”周語晨有點兒受不了男人這麼深情款款的注視,因為在她的印象中,不管男人在極強還是極弱的兩個階段裏,不離的態度都是冷漠。之前是將她徹底地無視掉,後來更像是把她當成一個沒有靈魂的無腦生育工具。
“那,怎麼才像我呢?”
曹浩然的語氣,顯然帶著輕佻的成分。
“不知道,我可猜不透曹先生你。一聲不響地來到我的身邊,冷落了我那麼久,然後又不辭而別。現在你回來了,我才不抱什麼希望呢。”
周語晨分明是刀子嘴、豆腐心的樣子,倒是將曹浩然逗樂了。她還不是跟男人一樣,除了一張遮羞的被子外,彼此間還有什麼距離呢?
“你這小貓咪,嘴上說不要,身子卻老實巴交的。”
曹浩然一點兒也沒客氣就將沾滿煙味的手伸向女人的臉龐。後者雖然擺著一張倨傲的麵孔,可還真是應了男人的說法,一動不動地任由他憐惜與愛撫……
“我才不管呢,按照現在的說法呀,就是上了我的車,就是我的人了。”
一向以高冷氣質著稱的周語晨,卻在男人麵前放下了架子。什麼時興的玩笑,卻也是那麼的信手拈來。
“我們像不像從前?”
倏爾,曹浩然冷不防地在女人耳畔輕聲嗬氣的樣子,卻讓她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她越來越受不了男人目光如炬的凝視,他貌似在喚醒自己身上久違的什麼特質一樣。
從前,從前……
“曹先生,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迎著小鹿亂撞般的心跳,周語晨還是將巴掌大的整張臉埋在了男人的胸膛上,兩片薄薄的唇瓣也不自覺地向他的肌膚親吻著。
“沒,沒什麼。”
曹浩然伸手,沿著女人的腦後將頭發理弄的整整齊齊。
她仍然沒有認識到自己曾是那隻令多少英雄盡折腰都追逐不到的不死鳥,隻要得到她傾慕的火種,就像身穿嫁衣的女子向你投擲象征著心儀的繡球。
你,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我不是什麼不死鳥,叫我晨晨好了。早晨的晨,清晨的晨。”
那是曹浩然第一次品嚐勝利的喜悅。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獎勵。
是你,是你打通了約束在我身體上的一切桎梏。
是你,將掛在我頸上的屠刀粉碎。
是你,賜予了我一雙鷹隼般的眼眸,並讓這個冷酷的世界漸漸地變成我想看到的一切。
我憑什麼不讓你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呢?
“嗯,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晨晨。而我,便是你的歌海。”
曹浩然的音色曾是那麼的清脆,曾經一次又一次迫不及待地緊跟上她的琴弦。
“請你自由地歌唱……”
這一夜,曹浩然又像曾經在廢墟裏打橫抱起不死鳥一樣,重新將女人抱起。
在他踏上通往房間的樓梯裏時,偽裝成女人奶奶的冬苓,似乎也重返了青春,在紫龍雪山上感受著凜冽的寒冬慢慢地消逝。